隐约有粘稠的液体流下,轩辕清颤抖着松开捂住额头的手,触目惊心的鲜红叫她瞳孔缩了缩,不敢置信,这是父皇第一次对她动手。
往日即使是再生气,也不过将她禁足,面壁思过,罚她抄写佛经,难道久不入后宫的父皇,真的为美色所迷惑了?!
轩辕清面色愈加苍白。
直到龙椅上的天子开口,声音沉冷,隐隐含着一丝厌烦,“跪下!”
砰的一声,轩辕清失魂落魄跪在地上。
“你可知,我为何急召你回来。”
“是,是因为儿臣碰了您喜欢的女子。”轩辕清喃喃自语道。
“混账东西,胡言乱语!”
一盏茶杯被人投掷下,带着温热的茶水,碎在轩辕清脚边。
轩辕启怎么也没想到,旁人会这样误会他和澜儿的关系,简直是荒谬!
他更气,面上全然都是冷意。
轩辕清从未见过这样的父皇,此时才终于有了些恐惧,攥紧裙边,不敢说话。
直到上面阴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他问,“梁才人没有教过你,身为公主,该如何行事吗?”
轩辕清抿紧了唇,身子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好一个公主,当街对无错臣女下手,若朕不管此事,你要他们如何看待皇室,如何看待朕!”
轩辕清有些倔强的偏过了头,但难以控制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
她也不想哭的,可父皇对她史无前例的发火了,她只是想让父皇教训她,如同旁人家的父亲教训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是想让父皇用这种眼神看她,让父皇真的生她的气。
轩辕启淡漠的看了一眼女子隐忍哭泣的模样,最后视线落在那两名金莲卫身上。
他问,“玉儿伤的如何,可有安全送回平阳侯府?”
若是伤的严重,此事必不能善了!
就算是他的女儿也一样。
本就不是在盼望中诞生的女儿,亲缘情便更薄弱一些。
“押送”轩辕清过来的其中一名暗卫行礼后精简的口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见李书玉没有受伤,轩辕启松了口气,又对轩辕清胆敢说出口的那些话愤怒不已。
“谁教你说这些毁人清誉的话?”
轩辕清咬唇,父皇为了外人打伤她,她心中委屈极了,忽而抬头与皇上对视,质问般道,“难道儿臣说的不对吗?若不是她迷惑了您,您如何会责罚我五哥!”
轩辕启眯了眯眼睛,“这些都是端王告诉你的?”
刚刚还扬声质问的小姑娘霎时闭嘴,扭过头一言不发。
“好,好,好,好一个端王,好一个七公主,妄自揣度朕的意思也就罢了,还无端害了平阳侯家姑娘的名声!”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女儿,竟是如此蛇蝎心肠。
轩辕清没想过害李书玉的名声,她只是一时怒极,想为五哥出一口恶气,加之心中对她被父皇关注倍感嫉妒,才会说出那些话。
可无论如何,话已经说出口,再辩解也没有意义,她静静等待着父皇的惩罚。
片刻,高座上的人再度开口,伺候在侧的公公侧耳聆听,他说,“七公主轩辕清言行无状,对无辜女子动用私刑,罚去明德寺苦修,没有朕的圣旨,不许回来。”
轩辕清骤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上。
她想过自己会被罚但没想到罚的这么重!
什么明德寺,听都没有听过,那是什么地方?
轩辕清彻底慌了,“父皇,您,您真的要为了一个区区李书玉,罚儿臣去寺庙里吗?”
“你做出这种事来,朕若不罚你,恐寒了臣子之心。”
他看着轩辕清,又说,“梁才人教养公主不利,即日起降为采女,去拟旨吧。”
轩辕清一颗心不停往下沉,罚了她,还要罚她母亲?
她自然不肯,正要哭闹,却对上皇帝冰冷无情的眼睛,仿佛一把大手,扼住她的咽喉,让她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颓然倒地,被涌入的宫人扶走。
她这边刚走,那边平阳侯就进宫告状了。
公主的安危差点受到损害,他自然要来,免得日后皇上得知,会怪罪于他。
却不想皇上早已知道此事,见他行了礼,刚要开口,便被伸手叫停。
“你要说的事,朕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聊聊恢复澜儿身份的事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恢复澜儿的身份了。
经过今日轩辕清这一搅和,城里必定风言风语无数。
那些话,足以逼一个没经历过太多,意志不够坚定的女人去死。
平阳侯闻言脸色一肃。
京城里果然起了些许风言风语,自是那日同在醉长春的人传出去的。
李书玉要气死了,一帮王八蛋,除了会造黄谣还会做什么?
这几日她出门,路上偶遇原主认识的人,她们仿佛都对她更恭敬了些,但这些恭敬分明是觉得她会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子才有的。
父亲同女儿传绯闻,古代人果然是娱乐设施太少了,闲着无聊就爱传八卦。
渐渐的,李书玉也不大爱出去,没事就把那些老师叫过来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