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找过来的?”
  新皇帝以为景断水要挑剔这个男宠的出生,没想到秋离却先开口:“回主人,阿离是郊外的流民,被人抛弃只能一路流浪至此。”
  这个男宠找的匆忙,新皇帝都不知道秋离背后竟然有这么一段故事。
  景断水抚摸过秋离的眉骨,对着新皇道:
  “谢谢你给我准备的这份惊喜。”
  “可谁告诉你,我喜欢这份惊喜的?”
  这种时候,是个人都能发现漂亮的小仙君在生气。对景断水突如其来的怒意,新皇帝根本摸不着头脑。
  不会,不会他被仙人托梦的事情被骗了吧?
  在来之前,燕回芝特地将已经修好的雨濯春尘剑给了景断水。
  景断水拔剑,雨濯春尘划出一道弧线。
  周围的侍卫一下子提剑用上前。
  凡人的那点功夫在仙人的眼里显然是不够看的。雨濯春尘微微地一颤,一道雪霁色的光霎时间向四周扩散,压得那些侍卫都站不起来。
  “是我。”雪发青年笑着应答。
  我听说仙君要来姜国,特地叫他们提前准备的惊喜。我知道仙君喜欢我的这张脸。
  “喜欢你的脸?”
  “是啊,仙君肯定是喜欢我这张脸的。不然为什么仙君侍从的易容会和我的脸一模一样呢?”
  景断水转头看了一眼姜槐里。
  他感到羞辱,因为他真的在潜意识中把姜槐里的易容捏的和秋离一模一样。
  景断水用剑划过秋离的喉结,眯着眼睛问秋离:“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仙君之前把阿离抛弃了,阿离决定要把自己送回来。”
  “还是说——”
  雪发的青年突然开始哭泣,他跪坐在地上仰望着景断水,陪着新皇帝给他准备的衣服,充满了一种脆弱的感觉。
  但是景断水知道,这一切都是秋离的伪装。
  “仙君更喜欢你的那个小师侄?”
  “笑话。”景断水
  操纵着雨濯春尘在秋离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你拿什么和姜槐里比?”
  “他虽然木讷,但是却很会体贴人,从来不会让我感到恐惧。”
  得到了答案,秋离露出笑脸:“也就是说,仙君对姜槐里很满意。”
  “对,我的确对他很满意。”景断水不知道为什么夸姜槐里能够让秋离这么高兴。
  不过秋离就是一条疯狗,常人不能理解疯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仙君我也可以很乖的,仙君想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阻挠的。”
  再不知道被秋离算计了,新皇帝那就是个真正的傻子了。
  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被一个仙人换弄于鼓掌之间,仅仅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恶趣味。
  景断水很害怕,却并不想在秋离的面前服软。他在秋离面前丢脸的次数实在太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守住自己的尊严。
  他提起剑,想要让自己显得足够地有气势。
  到这个时候,有人从他手中拿走了剑,只留下了一阵温暖的风。
  雨濯春尘荡开了一阵剑气,吹灭了宫里所有的长明灯。鼻尖的那股异香霎时间消散了。
  那个人用雨濯春尘挽了个剑花,颇为满意地点头。
  他的瞳色总是带着一丝暗红色,因此看起来有一点儿邪气。他拔剑举起借着光反复欣赏。
  “燕回芝果然显得很周到。”那个人赞叹。
  周到?
  什么周到?
  出完这一剑,他颇为贴心地把剑放回了景断水腰间的剑鞘。他似乎看出了景断水的疑惑:“自从你三年前出了那次意外之后燕回芝就很担心你。他给你重新造的雨濯春尘剑上又镶嵌了定位石头,这样你要是出了意外就不会寻不到你了。”
  “怎么啦?小师弟?睡了这么久忘记桑师兄啦?”
  景断水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是沧明山的掌门桑行山。
  很久之前,桑行山还只是沧明山首徒的时候,他执行任务回去从海上经过的时候,发现了一搜被海怪袭击的船只。他到的时候船只已经几近破碎,只有几块浮木还漂浮在海面上。
  他打倒巨型还怪的时候一剑断水,两边腾起的巨浪为他开路,而那条剑气开起的路的尽头的浮木之上还有一个幸存的婴儿。
  桑行山把那个婴儿带回了师门,因为这是他一剑断水救下的孩子,就颇为随便地给他取名——
  景断水。
  桑行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养孩子的时候也远没有燕回芝心细。
  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这个人把他捡回去,也是他把自己养大的。
  放在现代社会,相当于景断水的家长。
  景断水预料到他会有见桑行山的一天,可是他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情况下见到这位家长。
  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穿了和没穿一样的男性舞者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跪在他的脚边打扮地和男宠一样的秋离目光痴迷地注视着自己,还有身后被他易容地和秋离几乎一模一样的姜槐里。
  这个场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被家长看见的场面。
  尤其是前不久,燕回芝还把秋离留下的血字拿了回去,说要和桑行山一起研究。
  景断水莫名有一种犯错误被家长抓了包的心虚感。
  景断水张了张嘴,干巴巴地换了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