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息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见到这一幕后,默默退开一步,将门口让给了更需要的人。等到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下,段启宏前一秒脸上还挂着的和煦的笑容,下一秒就僵住了,表情像生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看。
  谁能告诉他,他的小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房间里,段扬风衣衫不整和另一个狗腿纠缠在一起,两个大男人哼哼唧唧的声音一点不比女人委婉,听的段启宏青筋暴涨,尤其是被压在下面那个还是他的儿子!
  “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段启宏一声怒吼惊醒了意乱情迷的段扬风,随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这场闹剧段珩息已经没有心思再看,既然顾韫不在这里,那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似有所感一般,段珩息朝着身后看去,走廊的另一边,顾韫闲适靠在窗台上,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夜风吹起他的发丝,透露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刚才他们那么多人,一门心思往右边跑,竟然没有一个发现顾韫就站在不远的地方,这实在讽刺。
  段珩息抬脚朝着顾韫走去,靠的越近反而越觉得顾韫离他遥远。顾韫脸上的表情太冷漠,即便差点被陷害的人是他,即便这么多人想看他的笑话,顾韫还是浑不在意。
  世间万物,皆入不得他眼,这其中是否也包含自己?
  段珩息没有来的心慌,他加快了步伐,站在顾韫面前。
  “段扬风这件事是你做的?”
  “嗯”
  “你可知他是我堂弟,你这般羞辱他也会让我们段家蒙羞。”
  “那又如何?”
  “如何?”
  段珩息向前跨了半步,几乎要贴到顾韫身上,看向顾韫的眼神莫名。
  “你既然进了段家的门,与段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往后别让我知道你做了给段家抹黑的事。”
  “你这话说的轻松,既要顾全段家的面子,又要受段家的委屈,你们段家的门镶金的不成?”
  “顾韫!”
  “小声些。”顾韫伸手推开神色阴沉的段珩息,淡淡的说到:“还有别露出这副表情,我不吃这一套,顾家并非段家的附属,你要是有诚意,就拿些实质的好处来。”
  “你跟我谈好处?”
  “顾家是商人,又不是做善事的。”
  “你想要什么好处,难道攀上段家这颗大树还不够?”
  顾韫不言语,段珩息看着他竟然被气笑了,从未想过有一天顾韫竟然会跟他谈条件。
  “好啊,我也不是小气之人,想要好处不如就用你自己来换。”
  段珩息伸手按住顾韫肩膀,还未有进一步动作,就见顾韫皱起眉,侧身避了开,同时眼底快速划过一丝厌恶。
  没错,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然被顾韫嫌弃了,两次!上次可以说是顾韫欲擒故纵做戏,可这次完全是顾韫下意识的反应,说明他是真的反感自己的碰触,段珩息突然就怒了。
  “顾韫,你这是什么表情,别忘了当初是你逼着我结的婚,现在跟我装什么清高?”
  顾韫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段公子,请自重。”
  自重?段珩息还第一次听见这么新鲜的词汇,从顾韫的嘴里吐出来尤其可笑,当时顾韫爬他床的时候可没说过什么自重。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正在这时,段扬风那边处理的差不多了,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段珩息和顾韫站在一起。老脸都丢尽了的段启宏看见顾韫终于摆不出慈爱长辈的模样,越过众人朝着顾韫走来。
  “顾少爷,扬风说是你逼着他喝了酒后才铸成大错,我需要一个解释。”
  闻言,段珩息不露痕迹侧身一步将顾韫挡在身后。
  “大伯,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顾韫他与扬风无冤无仇,没必要针对他。”
  “你的意思是我儿胡说?”
  “并非如此,我是说顾韫不会刻意针对扬风,扬风落得这个下场也可能是咎由自取。”
  “段珩息!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为了一个外人污蔑自己的堂弟,你的胳膊肘是要往外拐不成?”
  面对段启宏扣下的大帽子,段珩息不为所动,甚至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唇,压低声音说到:“大伯,你我都明白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所以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而且……”
  “你别忘了,我才是段家的继承人,叫你一声大伯是尊重你,你可不要倚老卖老。顾韫他并非外人,他是我的合法伴侣,你儿子敢对他下手,就是与我作对,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段启宏听见段珩息这么说,心里一跳,知道段珩息是下定决定要保顾韫了,闹大了谁都讨不了好,只得恨恨的看了顾韫一眼,带着蔫了吧唧的段扬风离开。
  临走之时,段扬风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顾韫看过来的目光,段扬风吓得立刻转回了头,就像顾韫是什么洪水猛兽。不,在此刻的段扬风心里,顾韫比猛兽还可怕,他,他是妖怪。
  见状,顾韫称奇了一声,他不过是把段扬风自己身上带的药逼他吃了,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一场戏,所以说害人终害己啊……
  宾客们看戏归看戏,但是谁也不会蠢到到处去说,这会儿闹剧落幕,就各自离开了,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段珩息转过头看着顾韫:
  “今天的事我不与你计较,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