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都是邪修,但是这场面看起来,还是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丹修恍惚:“我们之前居然还担心会不会被邪修发现。”
  器修苦笑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我与他们不是同宗。”出去以后就不用再见了。
  当初他居然还想追求毒师,当时一定是脑子不清醒,这想法简直太不要命了,追不到万一她觉得被冒犯了自己有可能会被下毒,追到了,万一产生矛盾……他能不能留下尸体都不一定。
  丹修神色一变,戚戚然道:“我回去就申请外出游历。”没事绝不回宗门半步。
  剑修:“……”还好我不是药宗弟子。
  “大人,我们找到了一处正道修士的聚集地。”邪修向毒师身后端坐着的黑袍魔修禀报情况。
  至于地上那些人他就当没看见一样,自己不长眼冒犯了毒师,谁管他们死活。
  黑袍魔修:“嗯,派人潜伏进去,打一架,再把人放走。”
  邪修:“这……我们为何不直接一网打尽?”
  黑袍魔修:“你不觉得,看着这些人像受惊的老鼠一样乱窜,觉得自己终于逃离却又被发现的表情很有趣吗?”
  让他们这群眼瞎的追杀他!活该!哈哈哈哈哈!
  邪修中有恶劣癖好的人不少,喜欢玩弄敌人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邪修应声道:“我明白了大人。”
  逃亡到最后,发现希望只不过是敌人故意释放的假象,果然是魔修的手段,玩弄人心,让人生不如死。
  黑袍魔修似乎看到了正道修士们狼狈逃窜的模样,发出愉悦的笑声:“慢慢逃吧,桀桀桀桀。”
  剑修:“……”要不他也接个长期任务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好了。
  总感觉宗门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大太平。
  *
  阵法外
  山崖上,黑袍在风中翻滚,浓郁的魔气弥漫在一方天地,强大的压迫感凝聚在空气中,邪修都已经远离这个地方,无人敢上前半步。
  大魔将阵法中所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鲜红的眸子中倒映出一片弥漫着血色的光景,仿佛整个天地都罩上了象征悲剧的红。
  “真是一场有趣的乱局,可惜,我不能看到最后了。”
  “不知玄琴是否会喜欢我给他留下的惊喜,然后……”
  “恨我更深。”
  轻缓的语调似是在与人诉说缠绵的爱语,祈求的却不是爱,大约也不是纯粹的恨,而是一种更加扭曲病态的情感。
  求不得,他便会自己去取。
  魔啊,从不知妥协与退让,呵护与温情为何物。
  大魔的红瞳注视着雾镜中的白衣修士,眼中充满着掠夺者的深沉欲望。
  雾镜中的白衣修士若有所感的抬头,双眼看向镜外,在似乎透过镜面与大魔对视。
  白羽面具下,殷红的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宣纪:“你看什么呢?”
  竹隐尘收回视线:“没什么,准备动手吧。”
  视线投向让修士们自相残杀作为取乐活动的元婴期邪修,目光冰冷,这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阵眼”。
  宣纪:“计划呢?”
  竹隐尘:“南烟的药都给你了,自己看着用。”
  宣纪看着完全没有要出去迹象的竹隐尘,问道:“你不出手?”就让我一个人去?
  竹隐尘:“我只是个金丹。”
  宣纪瞪他,反驳道:“我还是个伤患呢!”
  竹隐尘:“你的伤不影响你杀个元婴。”
  有点想念狼妖傀儡了,要是还在他手里……算了,在他手里也不敢用,他怕宿离控制狼妖反水。
  “快去,一会儿表演结束就不好搞偷袭了。”
  宣纪气笑,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向他丢去:“鬼才信你就是一个普通金丹!”这家伙一定有底牌!
  竹隐尘侧身躲过树杈:“幼稚。”
  那边的魔宗少主在扔出树杈后就不见了踪影。
  竹隐尘赶到时,元婴邪修已经成了一具空壳,宣纪手中捏着一个哀嚎的元婴,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一点点将其撕碎,吞食入腹,炼化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饱腹后的餍足。
  看向竹隐尘的眼神充满嗜血的兴奋,如同在看一块新鲜的肥肉。
  随手扒了一个邪修斗篷挡住脸的竹隐尘给在场还活着的正道修士一人塞了一颗疗伤丹药。
  塞完后起身拍拍手,招呼宣纪:“走吧,下一个。”
  狞笑着的宣纪:“……”他的表情是摆给瞎子看了吗?这人就一点都不怕他?
  “你就没点想说的?”
  竹隐尘催促道:“别磨蹭。”
  宣纪不自觉提高音量:“我可是刚在你面前吃了个元婴!”
  竹隐尘:“我看见了。”
  宣纪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完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丢丢细微的变化,他很不理解:“我都……你看到我炼化元婴,连反感,厌恶,排斥这一类的情绪都没有半点,你真是正道修士吗?”
  他以前遇到的正道修士不是这样的啊?
  竹隐尘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吃的是邪修,我还要为邪修伤心难过不成?你个魔修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我多愁善感?分明是你冷血无情。”宣纪感觉自己一个魔修都没有这个人心冷。
  被一个魔修指责冷血无情的竹隐尘眼神有些古怪,接着无所谓的说道:“随你怎么想吧,继续去找下个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