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暖床,要不要试试?”
  “我更想吃蛇肉羹。”
  宿离翘起尾巴送到竹隐尘面前:“给,想怎么吃?”
  竹隐尘扫过黑色蛇尾上艳丽夺目的花纹:“你这品种有毒。”看花色还是剧毒。
  “你现在的身体,怕毒?”宿离视线落在他眼前的绸布上,接着目光下移,定格在那唇瓣间,舌尖舔过獠牙。
  “我曾想将玄琴吞进腹中,被玄琴吃掉似乎也不错。”
  宿离侧身躲过骤然扫来的剑光,余光掠过被剑气拦腰斩断的垂柳,摇晃着蛇尾追上远去的背影。
  ……
  “烦人的家伙。”竹隐尘冷着脸护在上官醉身前一剑挑飞刺客,那句话不知是对刺客说的,还是对某个不请自来的麻烦。
  剑身横在瘫坐在地的刺客脖颈上,竹隐尘居高临下地质问道:“谁派你来的?”
  刺客一副忠贞不二誓死不降的态度:“我不会说的!”
  “浪费时间。”竹隐尘抬剑就要斩下。
  刺客见状当即开始交代主谋:“等等!我说!是皇贵妃!”
  竹隐尘看他一眼:“假话,去死吧。”
  刺客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是假话,剑刃悬在头顶令他没时间思考:“是皇后!”
  “假的。”
  刺客彻底惊了,手捂住头顶大喊:“是端王!”
  “居然是他。”剑刃停在刺客头顶不到一指距离,竹隐尘转头看向上官醉:“姐姐打算怎么处置?”
  “皇后居心叵测,心思歹毒,竟派刺客来行刺本宫,本宫自然要带人去请圣上做主,向皇后讨个说法。”上官醉充满阴谋味的缓缓说道。
  “寒竹,带上人,与本宫一同面圣。”
  刺客十分崩溃不解,那个人到底怎么判断他有没有说谎的?
  一个晚上的时间,上官醉先是押着刺客在皇帝面前黑了皇后一笔,顺便讨要到了苏云琦的抚养权。
  又与齐王飞鸽传书,表明端王有异常,以齐王的疑心病自然会去调查,她只需要等消息就好。
  等一切终了,天色已经大亮。
  齐王府
  左右等不到幕僚回去复命的齐王收到手下传报,人回来了,病得起不来床,只好主动登门。
  齐王:“上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有,我摸到了刻字的凹陷,但是肉眼什么也没看见,应当是国师设下了障眼法。”
  幕僚神色恹恹,面色不佳,他受了风寒,眼下头昏脑热,还要回答齐王的问题。
  “殿下,国师神通广大,不可为敌。”
  “无碍,国师不会插手国事,若我能拜入国师门下,不比争这凡间帝王更加逍遥痛快,可惜,国师他不收徒。”齐王颇为遗憾地叹息道。
  继而自言自语:“那命词到底写了些什么?”
  幕僚低下头,憔悴疲惫到快要睁不开眼睛。
  “你先好好休息。”齐王宽慰两句后先行离开。
  没有看到幕僚眼中划过的一份精光。
  他没有看到字迹不假但也是摸出来几个字的。
  乾日国太,真龙,胜。
  太子,真龙?那他是不是该另谋新主……
  齐王回到住所,从暗格中取出一口小鼎,其形态正是他派遣幕僚送入国师府的那口大鼎的缩小版:“蛇神,国师的命词是什么?”
  小鼎之中传出一道声音:“乾日国太子与……,具为真龙之命,双龙争位,胜者为王,败者陨灭。”
  “太子和谁?”齐王急切地追问。
  “国师混淆了天命,无法窥看,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你也可以再派人去看看,国师现在应当无暇顾及一些小贼。”
  *
  “黑蛇!”苏云琦警惕地看着梳妆台旁的灯柱上盘绕着的毒蛇,那花色极为眼熟,她前不久才在国师府里见过。
  长出双腿来的鲛人挡在她身前,不等两人做出下一步行动,那黑蛇开口说话了:“别再回国师府,他是我的。”
  苏云琦面色一变:“你说什么?你想对国师做什么?!”
  黑蛇吐着蛇信:“我真的很讨厌你们这幅谁都无比关心他的模样,可你们又能帮他做什么?一群拖累罢了。”
  拖累二字击中了苏云琦内心深处某处沉寂多年的暗伤,一阵心悸顿时涌起,她问道:“什么意思?”
  黑蛇:“他为了你们多次改写天命,与天道频繁联络,替你们挡住所有威胁,可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跟上他的脚步,拖油瓶越来越多,要你们何用?”
  苏云琦喃喃道:“改写天命……国师他到底怎么了?”
  “命词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猜猜看另一个是谁?”黑蛇猩红的眼睛在阴影里如同干涸的血渍,充斥着不详。
  阿紫拉着少女的胳膊,焦急道:“啊……别……信……”
  苏云琦从恍惚中惊醒:“阿紫,你会说话了。”
  黑蛇的头转向阿紫:“他可有不少事情瞒着你。”
  “不……别信……他……”阿紫牵起苏云琦的手,急得不行,目露哀求之色。
  苏云琦回握他的手:“别急,我不信。”
  阿紫点点头,依旧略带不安地看着她,在苏云琦转头看着黑蛇时,他的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如利刃般射向黑蛇。
  黑蛇看着这一幕,蛇瞳中划过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