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哪感受不到她的贴心,拍了拍堂姐挽着自己手的胳膊,清冷的声音微缓,“都过去了。”
  秦大伯和秦大伯娘远远瞧见两个姑娘亲热地说着话,脸上的笑轻快无比。
  “唉,早就该离开禹州那个是非之地了。”秦大伯娘叹息道。
  秦大伯:“谁说不是呢,不说了,说起来就后悔。”
  “好好好,不说了。”秦大伯娘说。
  想到老二一家的烂事,感慨地道:“希望老二一家得了教训能知道乖。”
  秦啸来给爹娘送吃的,听到这话,撇撇嘴,“怕是难!二叔和二婶儿要是懂分寸,也不会把亲儿子惯进牢里。”
  秦大伯给儿子一个板栗,训斥:“长辈的事,是你一个当晚辈的能说的?!”
  秦啸心里不服气。
  ……长辈也得有长辈的样子啊,反正他对二叔一家生不出任何的尊敬。
  “知道了。”
  把饭一放就走了。
  秦大伯气不顺,跟老妻吐槽,“你看他什么态度……”
  啪!
  秦大伯娘将刚拿起的筷子放下,面上带笑,“那相公想让啸儿怎么办,给你喂到嘴里?”
  秦大伯不嚣张的气焰瞬间膨胀不起来了,拾起筷子递到老妻手里,小声嘟囔,“……我又没说什么,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他说啥了,统共就那么几个字,至于吗。
  心里逼逼赖赖,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没意见就吃饭!”秦大伯娘说。
  甭说儿子,她对那一家子也没好感。
  希望老二一家永远留在禹州,千万别回绥州,否则她怕是要少活两年。
  …
  禹州。
  秦家二房的库房被窃后,他们马上去报官。
  可惜,禹州的官员上上下下都得了清王妃的吩咐,对秦家二房的事依从大越律法处置,无需考虑清王府。
  一得到吩咐,禹州的官员可不都知道秦家二房不得清王妃待见的事嘛。
  报官?
  慢慢等着吧。
  寻常老百姓走多少流程,他们也要走多少流程,以前的好待遇……想也别想了!
  秦老爷子多少年没被人这么对待啦,老脸都没处放,脖子和脸俱皆是红的。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耐着性子没发火,“我来报官,我要见你们大人,劳烦你给通报一声!”
  说完,秦老爷子尽量站直身体,没看出精神,反而像一堵挡路的肉墙。
  神情带着些许居高临下的傲慢。
  “……”衙役无语了一瞬,说:“我们大人说了,他没空见你,秦老爷子回去吧。”
  秦老爷子不信,瞪着这小卒,面上染怒,“你这人——你可知道老夫是谁?你敢这么拦我,不怕你们大人训斥你!”
  衙役难得给他一个正眼,眼神微妙。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您可是清王妃的亲爹,禹州谁人不知。”
  “可是您老还不知道吧?清王妃给禹州能喊出名字的大人们都传了话,收回您倚仗着清王府谋下的所有特权……”
  闻言,秦老爷子脸都变色了,难看的厉害。
  “胡说八道!清王妃人在中都,怎么可能给你们传话!她就算传话也是给我这个亲爹传!”
  话落,双目瞪大看着衙役。
  “这都从哪里传出的话?老夫饶不了他!!”
  他眼睛瞪的特别大,隐隐闪过红色,再加上这一身的横肉,看着真挺吓人的。
  衙役见怪了凶神恶煞的人,丝毫不怕。
  “从哪里传出来的小的不知道,您自己去查吧。”
  不想再搭理欠揍的秦家人,一扭头回了府衙。
  见到同僚,说了一句,“还真别说,撂了那老头子的面子,浑身都舒坦。”
  听他说话的人表情淡淡,“你高兴就好。”
  他不会插手这事,谁知道那老头会不会咸鱼翻身。
  毕竟,他确实有个当王妃的亲女儿。
  秦老爷子怒气冲冲地回到家。
  关上门来,才敢肆意骂出声。
  “都是群不怕死的,敢这么落老子面子,等着……”
  骂骂咧咧几句,清空肚子里的火气,他才招来下人,让下人去几个府里传话。
  下人火速离开。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
  秦老夫人扶着门进来,见到老头子一脸丧,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老头子,咋样?报官了吗?”
  “报个屁!”秦老爷子说,“……我连门都没进去。”
  “怎么会!!”秦老夫人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声音尖利。
  “报官没用的话,我们好不容易攒的银子咋办?”
  “老么咋办?”
  “早知道有这一天,还不如让老么把银子败光算了。”
  “哎呦,心疼死我了,那么多银子——”
  秦老爷子烦躁的不行,再听老妻碎碎叨叨,更加烦躁。
  拍了下桌子,“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老妇想发火,却撞上他那双带着狂怒的混浊眼睛,登时不敢再闹。
  缩在凳子上掉眼泪。
  屋子沉默了许久,传话的下人回来了。
  秦老爷子老脸一肃,“他们如何答复的?”
  秦老夫人不知死老头子让下人干什么了,也不敢打岔问,目光灼灼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