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迦竖起手指头, 僵硬地指了指门:“我,我想回去睡觉了。”
  “还要等一会儿,”他听到高铭闷笑了声, 接着袋子的绳子就挂到了自己手指上,“劳烦你暂时挂一下,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沈迦:“???”
  到底怕虫子的是他还是高铭啊,为什么仅仅几天时间高铭就能面不改色去摸虫子了。
  沈迦咬咬牙, 大着胆子道:“我今天不想吃!”
  高铭顿了下, 突然笑了:“你想吃我也不能让你吃啊!”
  沈迦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又听他说:“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吗?所以除了这一种,我还准备了其他种类的,等录完节目都可以试一试。”
  沈迦:“……”
  你人还怪好的嘞!
  他苦着脸, 眼珠子滴溜溜转, 在心里思考开溜的借口。
  高铭眼睑抽搐,忍笑忍得肚子疼, 特意叮嘱:“闭上眼睛。”
  沈迦这下坚决不干了, 眼周一圈肌肉绷紧, 嘴巴闭得紧紧的,就怕他突然塞自己嘴里, 真是想想都掉san值。
  然而高铭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手掌直接蒙了上来,沈迦一愣,突然灵机一动,说不定高铭就是等他吃惊张开嘴,好顺势投喂,索性不去管眼睛,只牢牢闭着嘴。
  等了一会儿,没有闻到肉类的香味,反而鼻梁上一轻,眼前亮光恢复一瞬又重新暗淡,视野比原来的亮了很多。
  沈迦伸手摸了摸,鼻梁上多了副墨镜。
  高铭拿开手,他脸上神色柔和,没有一丝开戏谑或调笑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在眼睛前面遮块东西,但既然你想,那就遮着吧。这款无框墨镜镜片轻,镜架不卡鼻梁,在耳朵和眼睛附近安装了柔性电极,能实时检测你的身体和眼睛状态,戴上它,起码不用时时担心自己的身体。”
  沈迦一愣,心底忽地一暖,还有些不自在,认识这么久,他就没见过高铭一本正经的样子。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太贵重了。”
  沈迦摘下墨镜,非亲非故的,那颗宝石他都还没还回去呢,又来一个墨镜,得还到什么时候。
  高铭早就知道他会拒绝,拿出从沈迦那里收来的墨镜,别在自己胸前:“我跟你交换了,不准说不行,都说了是礼物,你可以回礼。”
  说完目光落在沈迦面容上,就差明示了:“如果能给我这个共枕眠过的男人一个名分,那就最好了。”
  沈迦:“……”
  他觉得不好,他没名分可给,也没钱买一份足量的回礼,还想说什么,高铭突然道:“还是你其实更想吃烤虫子?也不是不行,我……”
  “不用了,”沈迦戴上墨镜:“这个,这个就挺好。”
  高铭环胸而立:“这才对,路上小心”
  沈迦:“……”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晚上回去,沈迦接到尤霏馨电话,刘哥的案子胜诉,钱款赔下来了,闫诗气得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被捕风捉影的媒体抓到,谣传她可能精神出了问题,气得闫诗直接网上开麦对骂。
  “还有一个据说是闫诗弟弟的男生来找我,”尤霏馨往咖啡里加糖,搅拌:“长得倒是漂亮,就是一脸算计,哭哭啼啼问我能不能放过他姐姐,话里话外是我逼人太甚,权势压人。老娘都气笑了,大家堂堂正正请的律师,走的司法程序,判定她的是法律,不是我,屎盆子扣我头上就搞笑,我给一顿杵撵了出去。”
  说起来闫家以前靠着高家的关系在豪门还是有些地位的,只怪闫诗自己作死,跑到高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大闹,惹怒了高家。
  也是从那天起,闫家的生意就急转直下,日薄西山,越来越不行了。
  尤霏馨的性格沈迦了解,必然吃不了亏,他完全没将那天在酒吧坑他的人和这个弟弟联系到一起,毕竟醒来后见到的人就是李寄眠,对方也承认错误,其余交由警方判定,后续如何他没再关注。
  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并不值得花太多精力。
  那边尤霏馨又道:“直播我看了,安钦太有综艺感了,网上都在传他对你情根深种,要不是我认识你两都要被骗过去,节目组这剧本可真行!”
  沈迦:“……”
  事业心爆棚的女士在感情方面都这么单纯吗?
  夜晚,沈迦翻了个身,烙饼似的怎么都睡不着,干脆坐起来。
  三花猫“喵呜”一声,被他捂住嘴抱起来,甩了甩尾巴,缠住他的手腕。
  怕打扰到李寄眠,沈迦蹑手蹑脚回到客厅,打开灯,拿出自己的工具,认认真真画起模型。
  李寄眠在他翻身的时候就醒了,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影影绰绰的灯光让他能看清沈迦此时的神态。
  一夜过去。
  手帕节如约而至。
  这天小镇上的人出奇的多,好像平日不出门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起,一早就能听到外面小路上的交谈声。
  李寄眠一如既往早起,客厅的桌上摆着一沓草纸,有几张掉在地上。
  文恋恋迷迷糊糊出来上厕所,李寄眠眼疾手快拦住她,捡起纸张放回桌上,隐约看到一些流利的线条,不知道是什么,他没细看。
  来串门的安钦早就期待起沈迦的礼物,趁人不注意暗搓搓翻了翻那堆纸,翻到一张还未完成的,眼睛一亮,嘻嘻一笑,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