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时,由于傲如风被打得遍体鳞伤,放满了马速,比较不疼。
  守护神十分好奇的看着马头,像是没见过似的。
  「等我伤好,教你骑马?」傲如风问道,毕竟今晚是不行的,他浑身都疼。
  但她却道:「学来做甚?我又没有机会骑。」
  她向来对什么都冷冷淡淡,唯独对马有些兴趣,于是傲如风劝道:「这可难说。或许哪一天,你需要带着柳常青骑马逃命呢?」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她笑道。
  「就是这么一说。学不学,当然还是在你。」傲如风也不想太强硬。
  看着圆圆亮亮的马眼睛,她忽然松口道:「好。」
  但她回答的时间点让傲如风以为她只是在表示知道了,不以为意继续缓慢遛着马。
  见总是嘰嘰喳喳的傲如风没有回话,于是她又说了一次:「我说好!教我骑马!」
  傲如风如梦初醒般,低头对她道:「真的?」
  不想,她突然转头看向傲如风点头道:「嗯!」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她突然的回首给吓到,手上一用力,马停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惯性让傲如风的唇就这么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下。
  他慌到抬手摀住了唇。
  然而,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询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感到脖子以上像发烧般的燥热,傲如风佯装镇定,用脚踢了一下马肚子让牠继续走。
  人家可是守护神啊!什么男女之情,只怕根本就没有,自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有什么反应。傲如风如此在心说服着自己,心跳却还是没用地加快了不少。
  他就是个肉体凡胎,刚刚不小心在个姑娘头上亲了一下,无论如何在心催眠,也是不会有太大作用的。
  到了傲家门外,他们如法泡製翻进墙里。
  一落地,守护神突然缓缓道:「我现在真没有名字,但是以前,曾有人给我取过一个。」
  「啊?」
  转头看向傲如风,她似笑非笑道:「既然是平手,那就跟你说我以前叫什么吧!」
  傲如风竟然有些紧张,问道:「叫什么?」
  「我以前叫渺穗。渺小的小,稻穗的穗。」
  【铁了心】
  这些天,傲如霜在柳家医馆可认真了!
  柜檯的药材摆放位置很快就熟记于心,她也开始学着听柳父问诊,从中猜测他会开什么方子。街头巷尾,来来去去就是那些病,几天下来,她已经能大致猜到柳父会开什么方子了。
  遇到相差太大的,她就问柳常青,一点一点慢慢学习。
  这天下午,傲如霜又在边听着柳父问诊,边偷偷猜测方子用笔写下。
  猛一抬头,正好对上了柳常青的视线。
  仔细一看,她发现他不是在看她的眼睛,而是在看脸颊,于是开口问道:「常青哥哥,是如霜脸上沾到了什么?」
  见他红着脸支支吾吾的,傲如霜心想不会真有什么吧?忙用手在脸上抹着。
  「别动!本..本来没有的,你一摸,沾上墨了。」柳常青忙道。
  本想拿着帕子去仓库清理,但突然想起大嫂提醒过,要傲如霜主动些。
  她深闺简出,长这么大除了自家哥哥就没见过几个男性。嫁给柳常青一开始虽是父亲的决定,但他总是温柔体贴,轻声细语,傲如霜早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外人看来唯唯诺诺,对她来说却是和善易处的夫婿。
  即便羞涩如她,对着心悦的男子,也是会想要亲近些的。于是她鼓起勇气,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帮自己擦掉。
  但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
  张开双眼,只见柳常青别过了头道:「仓库有水,你去洗洗吧!」
  傲如霜垂下了又长又密的睫毛,缓缓走去仓库洗脸。
  在冰冷的水沾到她白玉般的脸颊时,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悄无声息地滑落她的眼眶。
  她知道她喜欢柳常青,但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她。
  打从成亲以来,他就只睡在地上。到后来,甚至直接去睡傲如风的房里,就像铁了心不跟傲如霜独处似的。
  但你说他对傲如霜很冷淡吗?倒也不是。
  他会在意傲如霜会不会冷会不会饿,也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但与其说是着紧她,更像是出于赘婿的职责在照顾她。
  傲如霜知道自己很内向,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大器,也不解风情。
  在她狭小的世界里,人见人爱,女人味十足的代表就是贵和郡主。
  因为每次她哈哈大笑时,大哥总会一脸爱意的看着她,眼里满是缕缕情丝。
  但傲如霜就算是鼓起勇气,也做不到郡主那般悠然自得。
  也难怪柳常青会觉得她无趣。
  努力平抚了一下情绪,傲如霜回到柜檯。可惜皮肤又细又白的她,但凡流泪,鼻头眼眶就是一片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了。
  她只能低下头,避开他人视线继续配药。
  柳父瞧出端倪,将柳常青叫到了一边问道:「你兇你媳妇了?不是,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没豁出命去的哄啊?你平常就不能对她亲暱些吗?」
  柳常青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见她不开心,他比什么都难受。
  「爹,」他低声道,「你真觉得,我配得上人家吗?」
  柳父叹了口气。
  傻儿子,都成亲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从医馆回家的路上,傲如霜看着街上甜蜜的情侣们,手牵着手大步走在街上。
  撇过头,偷偷看了一眼走在身后几步的柳常青,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想等他靠近时,鼓起勇气牵住他的手。
  但她一慢,他也跟着慢,就像是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似的。
  将头又低了几分,傲如霜只能放弃,慢慢朝着家的方向前进着。
  不行!她在心鼓励自己道。
  柳常青是被迫入赘的,心理上自然不会好受,得体贴些,让他有面子。
  【天经地义】
  晚饭过后,柳常青罕见地被傲如霜叫进房中。
  只见她拿出了一件製作精緻的棉袄,略带羞涩道:「常青哥哥,眼下要入冬了,如霜做了一件棉袄,想看看还有哪里要改的。」
  「这是如霜姑娘做的?」柳常青有些意外道。
  她娇羞地点了点头。
  「你..你每天在医馆忙进忙出的,哪儿来的时间做这个?」柳常青忍不住问道。
  傲如霜心灵手巧,会什么柳常青都不觉得奇怪。这棉袄製作精细,一看就是花了不少时间做的,但他入赘至今才多少时间,她不会是晚上都没好好休息,就为了做这个吧?
  见柳常青不相信,傲如霜焦急道:「真是如霜一针一线赶出来的!常青哥哥夜里不在房中,如霜自然有得是时间。你看,手指还刺破了!」
  柳常青一听,忙拿起了她的手指仔细查看,心疼道:「哎呀,你不用做这些的,我衣服够穿!」
  「妻子给丈夫做衣服,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在她纤细无骨的食指上发现了一个小破口,柳常青懊悔道:「你以后别再做了!」
  这针是插在她手,疼在柳常青心啊!
  「是..样式不喜欢吗?还能改的..」傲如霜一脸委屈道。
  「怎么会呢?但棉袄什么的能用买的,你不用这么辛苦。」柳常青捨不得道。
  「如霜想做!」她似乎是急眼了,轻轻踱了一下脚道。
  但柳常青可没心情欣赏她娇嗔的模样。他只觉得心疼死了!
  小手上的破洞这么多天了都没发现,还让她去配药材。要知道,伤口碰到某些刺激性药材,是会发疼的,但她却什么都没说。
  忽然间,柳常青感到肩上一暖,原来是傲如霜将棉袄披到了他身上。
  她这才转忧为喜,抬着头,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道:「太好了!刚刚好呢!」
  眼前人实在太美,柳常青有些忍不住,想用手轻轻摸一下她的脸。
  但伸到一半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
  如此完美的脸庞,加了什么,都显多馀。
  然而,傲如霜似乎看出他的心意,抓住柳常青浮在空中的手,放到了自己脸颊上。
  羞涩的緋红,瞬间爬上她的脸颊。她闪烁着睫毛,却没有移开视线。
  掌心软嫩的触觉,刺激着柳常青的神经,他有些情难自控。
  傲如霜娇羞地闭上眼睛,像是鼓足勇气般道:「常青哥哥累了一天了,如霜已让人备了热水..不如..就让如霜伺候..入浴吧!」
  柳常青张大了嘴,傻在当场,任由她将棉袄轻轻脱下摺好摆在一旁。
  青葱般纤纤玉指伸进柳常青外衣里,缓慢地将它脱下,然后爬上了他的腰际,慢条斯理地解着衣带。
  再有理智的人,也禁不住这么诱惑啊!
  柳常青脑袋清楚得快点逃,不然就要被脱光了,但脚却硬是抬不了半点。
  傲如霜对他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身体都不受控制了。
  救命啊!他在脑中大喊着。
  忽然间,守护神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你确定?」
  柳常青忙在心喊道「女神仙快救命啊!我要不行了!」
  『她』及时上身,轻轻拍去了傲如霜的手,转身推门离去。
  还不忘暗骂一声「没用的肉体凡胎!」
  她逕自回到傲如风房里,坐到了床榻上。
  傲如风见进门的是守护神而不是柳常青,有些疑惑,问道:「怎么啦?」
  「他没用。你那好妹妹一说要伺候他入浴,就屁滚尿流地求我帮他逃脱了。」她不屑道。
  「什么?!」傲如风怒到站起身来。
  傲如霜可从没有伺候过人入浴啊!这傢伙凭什么?!
  她白眼道:「急什么?不逃回来了吗?他对你的宝贝妹妹可规矩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碰不得的。」
  「算他还是个人!」傲如风不悦道。
  叹了口气,她道:「既然都现身了,要不骑马去?」
  「行啊!」
  看在有得玩的份上,傲如风决定暂且放过柳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