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诀就是多练习。”
  其实秘诀是往里加蜂蜜,但是丘严才不会告诉他。
  骨头架子知道的越少,对他就越有利。
  死神将信将疑地审视丘严,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遍,随后拿起自己的泡泡杆,重新开始自己的吹泡泡大业。
  还好唬住了。
  丘严在心里擦汗。
  死神就是不可爱,不管是杀人的时候还是吹泡泡的时候。
  不打扰玩乐的骨头架子了,丘严又回到里屋。
  床头的中央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图片上的男人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身材,脸被涂掉了,看不到五官。
  女人穿着婚纱,白色的婚纱衬托着那团黑色雾气更加浓郁。
  虽然看不到脸,但是他们的姿势看上去很恩爱。
  “不是,我的错觉吗……”
  他总觉得这里很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不该出现的。
  房间里的东西乍一看都很合理,但是细看之下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
  对!就像墙上的照片!
  1914年哪有照相馆?!那时候还在一战呢!
  时空又是错乱的!
  丘严脑子里闪过那两张身份证,身上的汗毛倒竖。
  那个时候哪儿来的身份证!
  飞速抽开刚才关上的抽屉,丘严拿着证件的手指颤抖。
  他这才注意到女人的证件上面,出生日期那里是——
  1864年11月31日!
  十一月什么时候有三十一天了!?
  寒意在身上蔓延,丘严的眼睛里都是模糊的光晕。
  “都是假的……”
  证件是假的,年代是假的,屋子里的摆设是故意这样布局的,除了真实存在的二次元死神和他能看见的黑雾,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有一种被戏耍的无力感。
  有一个人,在暗处布置好了这些东西,等着你自投罗网。
  进入竹网中的人静静的看着笼子中错乱的事物,然后在自我怀疑中发出死亡的腐烂气味。
  房间中根本没有有用的线索。
  “嘶……”
  头痛。
  就像是被人透过颅骨抓住了脑子,尖利的长指甲嵌进脑仁的沟壑中,鲜血不断外溢,而这所有的一切,丘严只能承受。
  他甚至不知道插进自己脑子的手属于哪一位。
  丘严向后靠在床架上,有人点了点他的肩膀。
  回头看去,是那个吹泡泡的骨头架子。
  他好像想要跟丘严炫耀些什么,但是丘严现在的眼睛是花的,他看不清楚。
  死神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脸上痛苦的表情,勾了勾手指叫丘严靠过来。
  床架冰凉的金属质感让丘严清醒了不少,眼睛能看到的瞬间,丘严被贴在他脑门上的骷髅头吓了一跳。
  金属床架此时变成了像是水面的状态,在丘严离开的时候泛着涟漪。
  那就像是次元壁,死神收回了手。
  “谢谢。”
  看着骨头架子得意的脸,丘严乖乖道谢,然后像是哄孩子似的夸奖死神的进步。
  骨头架子很是受用,丘严打死都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有了二次元的好朋友。
  而且还是死神这么有分量的人物。
  “你在干什么呢?”
  熟悉的尖锐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老婆回家了。
  丘严吓得浑身一抖。
  不是,这人都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走路没声儿也就算了,开门也没声儿吗!?
  “没……没干什么。”
  丘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心虚地看一眼刚才他吹泡泡在玻璃上面留下的痕迹。
  “你又在家里干什么了!?”
  果然,老婆生气了。
  像是见到了极其恶心的脏东西,女人嫌弃地用抹布擦了好几遍,边擦还边骂,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着。
  “真是恶心。”
  “我倒了八辈子霉,竟然嫁给你!”
  “要不是你,我早就换到市中心的大房子里去了。”
  丘严听着听着,脑子里突然想到,曾经某位高人说过,打败魔法的最好方式就是使用魔法。
  当然丘严是不会和她对骂的,不能把家庭矛盾升级,也不能把民事纠纷上升到刑事案件上去。
  于是,丘严选择,哭。
  说哭其实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只是想想自己身处于这样一个水深火热的怪物世界里,丘严的眼泪就能止不住地流。
  要是再想想自己有多少次都差点死掉,丘严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果然,在丘严哽咽出声的瞬间,女人嘴里的谩骂和擦玻璃的手一起停了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看着正在掉金豆子的丘严。
  “我……我也没说什么……”
  “啊呀你别哭了,算我不对,大男人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好了吧,别哭了,我错了行不行?”
  女人在丘严面前蹲下,黑色的雾气几乎停止了像外扩散,它们好像也弄不明白前十名丘严突然之间哭得这么伤心。
  眼泪掉的劈里啪啦,女人蹲在那里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对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她踢着拖鞋哒哒哒走了,走地极其迅速,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抽离丘严这股巨大的龙卷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