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她。
  程星很清楚,她是个从来不去夜店的人。
  她也没办法如同穿花蝴蝶一样,游刃有余地在这种地方玩得开心。
  那是原主。
  接下来,原主玩得兴起,也没管旁边人的反应,将一瓶酒喝干饮尽,又顽劣地给身旁女郎灌了一瓶,行为粗鲁,但所有人都在叫好。
  于是在旁人的叫好声中,原主迷失了自我,笑着拿过麦克风,“江港大学知道吗?”
  有人附和:“在座还有谁不知道啊?那不是咱们江港最知名的学校吗?”
  “ 江港大学法医系有个靓女,我之前还专门去看过,好正的妹。”
  “程姐要去江港大学读书啦?恭喜啊。”
  “……”
  原主此时药劲儿已然上来,笑起来眼神迷离,却乐不可支,用很纯正的粤语炫耀道:“馁个靓女喺硪迪。”
  一堆人起哄。
  原主笑得吊儿郎当,把身上那件t恤脱掉,只剩下一件黑色吊带,胳膊上一条红色藤蔓开着妖艳的花,显得放浪形骸,“就是可惜了,她腿废了,做起来都不爽。”
  “程姐,我们让你爽。”有人应和:“保证让你爽翻。”
  这帮人在一起荤素不忌,玩起来也丝毫不顾忌是否还有这么多人在场。
  有人随后直接脱了衣服,只剩下亮色内衣。
  原主却道:“但你没她漂亮啊。她可是江港大学17级校花,一会儿带下来让大伙儿看看什么叫残疾美人。”
  “给她准备个狗笼子,再备点儿饭,她被我养在阁楼里跟狗一样。”
  全场哄笑。
  记忆戛然而止。
  而程星身体仍旧燥热,心却冷下来,宛若一盆冷水在三九寒天兜头而下。、
  透心凉,心飞扬。
  头顶那块大屏此时就是明晃晃提醒她——姜瓷宜全看见了!
  ……
  日。
  地狱开局。
  -
  程星此时却顾不得太多,她挣扎着闭了闭眼,背倚着门缓缓坐下来,试图保持自己的体力,缓声跟姜瓷宜解释:“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
  身体太过躁动不安,让她没办法说完一整句话。
  程星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开始过八段锦的招式,但只过到第二招,就听得“轰隆”一声。
  银质轮椅和木地板碰撞发出的响声把人吓得打了个寒颤,程星顺势望过去,只见穿着浅色打底衫的女人跌倒在地,白皙的面色潮红,空气中还隐隐约约散发着很勾人的栀子花香。
  仙女坠入凡尘,眼中寒气不减,隐隐带着几分凌厉的韧劲。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程星现在肯定已经死几百遍了。
  可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让她没办法袖手旁观,纵使撑着残破的身体,她也还是先强撑着爬过去,准备先将姜瓷宜扶起来。
  可是越靠近就越被她身上的味道吸引。
  程星整个人就越难受,体内像是有只名为引诱的虫子,不停地想要冲破理智的桎梏。
  越靠近姜瓷宜,就越是难以自控。
  程星的嗓子快要被烧干了,她都来不及管自己此时有多狼狈,抬起虚弱的手准备扶姜瓷宜,可是手刚搭在姜瓷宜的胳膊上,眼前忽然银光一闪,手腕处感受到锋利冰冷的尖锐利器逼近。
  似是划开皮肉的声音,却又好像只是程星的错觉。
  但程星手腕处落了一滴血。
  “啪叽——”
  这声音在安静的阁楼里,伴随着姜瓷宜不太平缓的喘|息声,很像是染着血色的旖旎。
  程星皱着眉,低声解释:“我只想……”
  “滚。”姜瓷宜将那把锋利的刀刃往深几分,程星心里能感觉那是一处很深的伤口,可是那催|情|药的药效让人不太能感知到疼痛。
  姜瓷宜的表情很冷,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可她的身体却很燥热。
  程星给她今天喝的水里也下了药,只为了在今晚这场patry上欣赏她狼狈的丑态。
  千防万防,姜瓷宜还是中了招,如今浑身上下都叫嚣着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而能与她合法做这件事的人就在眼前。
  但,程星令她厌恶。
  姜瓷宜当初遇见她时,她高调又张扬地出入公安厅,每天都捧着一束红玫瑰等在公安厅门口,不论自己加班到多晚,都锲而不舍地等着,载她去吃夜宵,再将她送回家。
  亦有朋友劝过,像这种浪荡小姐,成天穿花蝴蝶一样游走在各种声色犬马的场合,怎么可能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姜瓷宜准备了很久,打算拒绝程星的追求。
  却没想到天降横祸,让她双腿残疾,失去了公派去京市的资格,休养生息的日子里亦无力解剖尸体 ,就这样成了一个废人。
  程星却日日不离守在她身侧,就连奶奶的葬礼也是程星一手操办的。
  最终姜瓷宜松了口,决定嫁给她,却没想到刚订完婚她就原形毕露。
  她嫌弃自己是个残疾,还把她变成笑柄和玩物。
  关在阁楼里十天,姜瓷宜一天比一天心冷。
  若说之前,她只想着与程星离婚,不再与她有所瓜葛。
  可今晚,她被关在冰冷的阁楼里,看着大屏里的转播,程星笑着挥手说要把她这条关在阁楼里的丧家之犬扔出去,沦为众人凌|辱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