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宜问她:“你在找什么?”
  “保温杯。”程星说:“不然之后你再醒来?想喝水,只有冷水。”
  姜瓷宜眼睛半闭半合,“房间里?应该没有吧。”
  话音刚落,程星就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我就记得有的。”
  “什么时候放的?”姜瓷宜问。
  “之前你住院的时候,跟信封同?天买的。”
  当时程星也是准备买来?给?姜瓷宜用,所以还?是买的粉色保温杯,但?回家以后事情多?,再加上她观察了一番,姜瓷宜没有早晨醒来?就喝水的习惯,通常会在起床后到楼下喝一杯温的蜂蜜水。
  程星便没拿出来?用,成了压箱底的。
  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这天。
  新买的保温杯用热水冲洗过,又泡了一会儿才接了80度的水。
  程星把杯子?拿过去?时,姜瓷宜盯着看了会儿,发烧太久没什么精神,连带着声音也带着淡淡的哑,不过开口却是调笑:“程小姐还?挺少女心。”
  “专门给?你买的。”程星说:“多?适合你。”
  姜瓷宜:“……”
  程星看见姜瓷宜撇了撇嘴,一副“勿cue莫扰”的样儿,不由得笑道:“不要总是穿这些黑色,柜子?里?好多?件不同?颜色的衣服,黑色太单调了。”
  程星一边说着,一边绕到床尾,谈笑之间就已经飞速下了针,速度快到人眼都?跟不上。
  平日姜瓷宜看还?能看个大概,但?今天身体虚,看得眼花缭乱的,便道:“你技术又好了。”
  “差不多??”程星也没感觉,下针快不快也不算厉害的评判标准,可能今天累了,她想早点结束,“你继续睡吧。”
  “你困么?”姜瓷宜问。
  程星摇头:“还?好。”
  但?说完就打了个呵欠,姜瓷宜倏地?笑了,“那我再陪你一会儿。”
  “真不用。”程星起身给?她掖了掖被子?:“你是个病人,要好好休息病才能早点好。”
  “睡过一觉,现在感觉没那么困。”姜瓷宜说。
  房间里?只剩两人一来?一回的说话声。
  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话题,两人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就算有值得探讨的话题也已经被聊完了。
  单纯聊些家常,程星先说起今天同?事daisy给?她发了消息,看她请假还?以为是受不了公司内的流言蜚语,或是抑郁症发作,不仅给?她发了一段安慰的话,还?给?她转发了几篇鸡汤文。
  聊起公司的同?事,程星说蒋白?和蓝波两个男的,第一眼看上去?尖嘴猴腮的不好相处,相处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她以貌取人。
  那两人确实小肚鸡肠,还?喜欢说八卦,没事儿就跑去?楼梯口抽烟,说说这个的坏话,再聊聊那个的私事儿。
  程星吐槽两人一回办公室就带着一身难闻的烟味。
  姜瓷宜平静地?听完,“你以前也抽烟。”
  程星:“……”
  倒是忘了这一茬。
  原主是喜欢抽烟的,有时候烟瘾很大,程星从医院回来?以后在各个抽屉都?发现了原主的烟,但?她都?收到了一旁。
  她不喜欢烟味,有买烟的钱还?不如买点吃的。
  “现在戒了。”程星说:“让你经常吸二?手烟也不好。”
  “嗯。”姜瓷宜淡淡地?应了声。
  气?氛一下冷清,程星为了不冷场,迅速找到下一个话题:“昨天你学姐有没有跟你交代迟到的原因?她可不像是那种迟到大半天的人。”
  “说是遇到点儿事。”姜瓷宜从来?都?不是那个善于交际的人,在席间听旁人说八卦时也只随意听几句,所以在转述场景时甚至做不到像程星那样绘声绘色。
  甚至在脑海中把昨天跟许从适所有的聊天内容都?过了一遍,也还?是没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便换了话题:“你再说说你同?事。”
  程星:“……”
  程星斜睨她一眼:“那怎么能只有我说,你怎么不说?”
  “我说不出来?。”姜瓷宜说。
  “要不给?我讲讲喜哥?”程星说:“警署的那些人你应该有发言权了吧。”
  姜瓷宜思索半天:“喜哥就是王亭晚案的负责人,一年来?头发都?快愁白?了。”
  程星微怔,还?当姜瓷宜发现了什么,佯装随意道:“怎么突然又提起王亭晚了?”
  “看你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的样子?。”姜瓷宜语气?淡淡:“昨晚做梦的时候也一直喊王亭晚。”
  程星一怔,她已经忘记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噩梦,却没想到是和王亭晚有关。
  倒也是。
  如果真的是原主杀的王亭晚,那她现在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对于连条鱼都?不敢杀的她来?说,是有些无法承受。
  而这件事一旦坐实,就意味着她陷入的是众叛亲离的死局。
  程星害怕,惶恐也应该,但?她怎么能在梦中说出来?呢?
  这很容易露馅。
  “就是徐昭昭突然提起了她。”程星敷衍道:“我查过以后有些好奇。”
  “王亭晚是个……”姜瓷宜目光扫过她的脸,无视了她复杂的表情,只平静地?讲起了她的往事,只不过从来?都?没跟人讲过这些事,开口之前还?在脑海中组织了很久语言,说出口的却是:“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