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两只手指,抵住野泽生绘的眼皮,不让她闭眼:“等一下再死。”
“?”
日野咲眨眨眼,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懵懂表情:“虽然我的确不会因为谁为我而死有什么触动就是了,不过……”
“你看起来也不像快死了啊。”
野泽生绘“欸”了声,又用手触碰全身上下,语气恍惚:“确实好像哪里都不痛欸。”
连那只被刺穿的手掌,也随着从巫蛊娃娃上撤开止住了血,看不到丝毫伤痕,看得野泽生绘觉得奇怪极了。
在场看上去最受打击的就要数魔术师二号了,他整个人幽魂似的盯着毫发无损的野泽生绘,神经质地重复着:“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呢,怎么会……”
“审判之矛不可能出错的,它可是代表着因果的替身啊!”
“一定有我没注意到的地方……”
魔术师二号似乎对替身能力深信不疑,苦思冥想有哪些可能会导致这种情况。
日野咲活动着手腕,走进了怀疑人生的魔术师,在对方若有所感抬头的瞬间,一拳砸了下去。
“呃、唔!”
野泽生绘也加入了这场霸凌,被替身能力攻击,她非但没感受到痛苦,反而像是被从内向外治愈了一遍,整个人轻快的不像话,仿佛所有的疲惫也一并消除了。
所以在鼻青脸肿的魔术师询问她的时候,野泽生绘也可以用较为愉快的心情回答他。
“我猜想,你的替身能力对我不起效,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魔术师勉强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向野泽生绘。
野泽生绘笑的温柔:“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到大一件坏事都没有做过。”
魔术师二号先是沉默,又用沙哑的嗓音质疑:“怎么可能!”
不可能会有这种人存在的。
魔术师又想到某种可能,但野泽生绘抢先一步否认:“不哦,我在今天之前连替身是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是提前知道你的能力来不做坏事针对你的。”
野泽生绘看着男人呆滞的神态,笑得更柔和了:“因为我啊,从刚一出生,就注定要得到别人的喜爱,再在对方最爱我的时刻死去的。”
这就是六壁坂妖怪刻在基因里繁衍的本能。
“帮助每一个人,获得他们的好感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吗?”
这种时代“传承”的使命啊……
“……”野泽生绘忽地又沉默了,目光瞥向日野咲,没有说话。
日野咲睁着没有神采的眼睛,用拳敲掌,把后续补充完整:“你的替身,审判的因果是客观的,无论她做好事的行为是否从心,都是属于‘善良’的行为,所以替身能力对她不起效。”
魔术师二号垂着头,无法被他人窥探到的双眼深幽一片,又某种可怖的气势在其中酝酿,在爆发之前脖颈突然被勒紧,呼吸一滞。
日野咲踩着男人的肩膀,手用力拎起对方脖子上戴着的项圈,空隙缩小不可避免地勒紧了魔术师可以喘息的空间,他嘴里溢出“嗬嗬”的呼吸声。
这只项圈上镶嵌着炸弹,引爆.器在日野咲的手上。
对方是替身使者,就算用绳子捆住,也可以用替身脱困。
清楚自己做过多少坏事,日野咲还是很忌惮那个娃娃的。
“你差点杀了我,理应杀了你。”日野咲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漠然。
魔术师微微怔然,似乎没想到会有活路,忍耐着脖颈被死死束缚住,呼吸不过来的不适,一点一点地仰起脸,渗出来的薄汗随着这个动作从下颚滴落,让他多出几分狼狈。
“不过呢,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日野咲身边的等价交换把弹夹里的子弹倒出去,又拿出一颗装填进去,重新组装好手.枪,送回到本体手中,她打开保险,抵住魔术师的额头,“我去掉了六颗子弹,只留下了一颗,来赌一局运气吧。”
“等、等一下……”
魔术师二号额头忍不住流下了冷汗,双手举在胸前,试探性地提醒道:“俄罗.斯轮盘是用左轮手.枪的,你手里的是半自。动手.枪。”
日野咲举枪的动作依旧,脸上是惯常的漠然神情:“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啊!这不是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吗!
“等等!您、您受伤了吧!”魔术师二号在对方开枪以前扬声喊出观察到的细节,下意识地舔了下唇,急切地说,“我的替身不止可以杀人,审判之矛的左手负责审判,右手则是根据每个人以往做出的善举而进行治疗,我可以为您治好身上的伤。”
在求生的欲望下,魔术师无师自通地带上了敬称,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其他的心思,先是用巫蛊娃娃的右手刺穿了自己,他身上那些被日野咲跟野泽生绘打出来的伤势肉眼可见的消退。
日野咲目光闪烁,有些意动。
魔术师控制着巫蛊娃娃右手的尖针,戳破了日野咲的手指。
“……”
日野咲袒露在空气中的斑驳刀伤依然存在。
“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