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这座四合院是一套四进的院子,坐北朝南,武家子弟虽多,但是这里住下武家人倒是绰绰有余。穿过垂花门便是正堂,也就是接待宾客的地方。毕竟是现代社会,中堂的装饰除了电视里面见过的那些座椅字画瓷瓶,倒是也添加了不少的现代元素。但是整体看起来也依旧是颇为赏心悦目。
依着主次坐下,宴昭这才从王进手中接过一干礼品盒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初次登门拜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确是基本的礼貌。
“哪里,宴大师客气了,客气了。”武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
之后便是一阵闲聊,从宴昭的家乡到京城的风土人情,从天南到海北,宴昭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这么能说道。一番聊磕下来,本来就年迈的老爷子,精神也是有些不济了。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低拢了。
这时旁边才是站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保健医生宋启平,只看见他对着老爷子轻声说道:“老爷子,今天就到这里吧!您该去休息了。”
宴昭见此,这才对着武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可否让我看看您的身体。”
这话一说出口,四周隐秘的关注着宴昭的武家人当即便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之中瞬间便是带上了一丝波动。眼见着符老爷子就要做九十大寿,身体还是康健的很,反观他家的老爷子连八十都不到,平日里就算是有保健医生的随身守候,精神状态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这让武家人实在是担忧。
武家老太太当即便是激动地站了起来,直接说道:“哎!哎,那可就要麻烦宴大师了!”
宴昭略微点了点头,随即坐到武家人急匆匆的搬到老爷子身边的椅子上,灵眼一开,扫视着武老爷子的身体。只能说是体内沉珂太多,能坚持到现在不崩溃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宴昭稍一沉声,随即便是正色说道:“老爷子,要是好好地调理一番倒是能够与同龄人无异,就算是多活个十几年也是可以的。”
武家人的眼顿时就亮了。武老爷子看着宴昭颇为严肃的模样,沉声说道:“宴大师,还有什么话不妨全部说出来。”
“老爷子也是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午餐。”看着池家人瞬间肃然的模样,宴昭继续说道:“老爷子的前半生也算是为国为民,自有功德傍身。这份功德足以让老爷子下辈子顺风顺水,甚至是大富大贵也不一定。”
“所以——”
“老爷子要想恢复健康自然需要东西来换,便是您身上积攒的这些功德。”宴昭便是这般回复老爷子。
武家人当即一愣,武齐泽当即开口说道:“那没了这些功德会怎么样?”
“下辈子老爷子最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听了宴昭的话,老爷子先是一愣,司机便是摆了摆手,乐呵呵的说道:“这有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呢?老头子我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不照样是个普通人。”
他却也不是看的开。只是看着在座的武家人,有多少子弟还没有个出身,他的四个儿子除了四儿子武齐泽军队出身,他管不了多少,其他的三个地位也不是绝对的稳固,虽然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竭力的将自己手中的人脉过渡到儿子手中,但是毕竟小一辈,那里有自己在的时候,关系来的稳固。单论这一点,他就有必须坐镇武家的理由,更何况,他也不想抛下自己几十年的发妻。至于来生的事情,那已经是来生了。何苦现在过于担忧。
有了老爷子的话,武家人确是都低拢着脑袋,心下不知作何感想,宴昭确是直接说道:“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可以替老爷子调理身体。”
“好!那就麻烦宴大师了。”武老爷子自然是欣然答应。
从王进的手上接过玉针。慢慢的摊开,对于武老爷子,宴昭确是上了心的,起码到了京城这么久,显少能在当官的人身上见到这么多功德。当即也不吝啬自己身体里的灵气,随着玉针一根根的扎进他的身体里,和其他的病人一样,泼天的痛楚便是袭向武老爷子,每到这里,宴昭就是加大力度向老爷子身体里面输入灵力,尽量的减少他的痛楚。
即便是这样,等到治疗结束的时候,老爷子身上也是落了一身的冷汗,良久才是缓过神来。
看着老爷子额间消失的金光,宴昭微微一笑,到底是个人的选择。
武家人却是止不住惊呼,亲眼看见老爷子头上苍白的头发变成灰白色,就连额间的皱纹都是生生的少了几道的模样。那里还能维持平静的心情。
动了动身体,不再是那种无力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充满精力的振奋。这位刚才治疗的时候咬紧着牙,怎么也不出声的老爷子此时此刻眼角竟是滑下了眼泪。嘴里哆嗦着也说不出话来,见此情景,宴昭轻咳一声说道:“老爷子也是辛苦了,还是先送去休息吧?”
看着武家人果然是听从他的话,手忙脚乱的把老爷子送下去休息。宴昭当即便是松了一口气。本以为起码是逃开了老爷子的这一劫。谁知道回过头来,在场的武家人扑的一声就要给宴昭下跪了。
虽然早已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但是每每遭遇这些的时候,宴昭便是莫名的觉得无比的尴尬。
这便又是一番的拉扯,在武家人的盛情邀请之下,宴昭只得留下来吃了顿热情万分的午饭,被在场的武家人死死的灌了几瓶酒水,这才被放过。
离开之前便是听见武齐泽带着激动的神情说道:“宴先生日后但凡有什么吩咐,尽管支使武家,武家人必定万死不辞。”
宴昭却是笑笑,不由的摸了摸下巴,经过这件事情,他倒觉得其实武家或许也可以作为一个朋友而不是合作伙伴的存在。
随即便是对着王进说道:“会回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鹤北国
“鹤老,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boss马上就回来。”刘能一边将鹤北国等人引进屋内,一边说道。
“恩!行,那你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了。”鹤北国不在意的说道。
“这可不行,我总不能把您给扔在这里吧!否则,boss也能削了我。您请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作为陆远行的特助,刘能属于那种管天管地,什么都管,却也显少能进入陆远行的家里面,即便是进了,也只能是在客厅里面待上一会儿。
以前是陆远行不爱热闹,也不喜欢别人踏及他的地方,现在宴昭也住了进来,那家伙总是喜欢在家里化成龙形。因此无非必要,陆远行更加不会容许其他人踏进这里。
因此进了厨房,刘能也是懵了,手忙脚乱的翻找一遍,压根就没有找到茶叶。正想着不对劲吧!按理来说自家boss家里不可能连茶叶都没有吧!下一刻,眼光便是停留在摆在角落里的一个玉盒上。迟疑着推开玉盒上面的盖子,随即就是看见里面满满的装着一盒茶叶。
心里面顿时一个窝草,看着手中不下百万的玉盒,心里盘算着这点儿茶叶究竟是得多珍贵,需要用这样的盒子来装。
想到这里,刘能当即一顿,想到外面的客人,总不能人家进了门连一杯茶水都没有吧!那可就是自己的过失了。反正是自己boss的贵客,自己用这茶叶来招待应该不会被责备吧!
刘能在厨房里面泡茶,客厅里的鹤北国和刘新权两师徒看着与印象之中改变颇大的客厅,顿时觉得惊奇。鹤北国和陆远行也算是忘年交,每次来到京城,住的地方一般都是陆家。陆家在他们记忆之中能用来形容的词翻来覆去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清冷二字。只是如今看来,却是平添了那么一分生气。
摸起茶几上的莲开并蒂花模样的玉雕,饱满的碧绿色,用的是浮雕的手法,显得整件玉雕庄重沉稳,配上黄花梨底座,端的是浑厚典雅。作为成天玩弄玉石的翡翠王,就冲着这雕工,鹤北国看了也是不住的点头,便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也是拍马难及。只不过在中国人看来,这并蒂莲的寓意可不一般,一茎开双花称为并蒂莲,比喻夫妻和美,同心同德,坚贞不渝的爱情。现在这么个玩意儿摆在茶几上,莫非这陆远行——
还容不得鹤北国多想,眼睛一瞟,随即就被旁边不远处的桌子上的香炉给吸引住了目光,当即扑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的往那处疾走了过去。
蓦地脚下一顿,像是踩着了什么东西,躬下身体,缓缓的移开左脚,一直巴掌大的圆球露了出来,鹤北国的呼吸当即一滞。弯腰捡起来,看着上面痕迹斑驳的模样,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感想。虽然他是玩翡翠的。但是对于其他的珠宝也是有所涉及的,眼前这个巴掌大的珍珠圆球,好嘛!恕他见识浅薄,还真没有见到过,虽是这样,只是这枚珍珠上的深深浅浅的刮痕实在是太多,白白的糟蹋了这枚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手将圆球扔在脚下的羊绒地毯上。
闻着香炉上面清冷的熏香味,鹤北国眼见一亮,极品的龙涎香啊!有价无市的宝贝。可这些并不是他真正关心的。摸着香炉上晶莹温润的半环耳,圆口,平缘,扁圆腹,带三云形头……看到这里,也不顾香炉里面的灰烬,当即翻转过来,看见炉底大明宣德年制的六个楷书大字。鹤北国眼睛当即一亮。伸出手指轻轻的往香炉壁上面轻轻的一弹,清脆如玉磐的声音传来。随即不由的喟叹。果然是宣德炉。
明代宣德皇帝在位时,为满足玩赏香炉的嗜好,特下令从暹逻国进口一批红铜,挑选了金、银等几十种贵重金属,与红铜一起经过十多次的精心铸炼。成就了宣德三年的三千座香炉。
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宣德炉成为铜香炉的通称。但是能称得上真品和珍品的还是属于宣德三年的那三千座。
而他手中的这个,若是他没有判断错误的话,绝对是那三千座之一。
从明代宣德年间到民国时期,古玩商仿制宣德炉从未间断。犹记得2010年北京匡时秋拍时的一座“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款冲天耳金片三足炉,以1512万元的价格成交。这样的仿制品尚能够有如此的高价,可见宣德炉在收藏界藏友心中的珍贵程度,更何况是迄今为止存世不过十座的正品?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居然又能见到这样的珍品。
正在鹤北国喟然长叹之际,陆远行便回来了,推门而进就看见鹤北国双手抱着香炉,一副平生幸事的模样。地毯上和桌子上是四撒的香灰。
听见开门声,鹤北国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见陆远行微挑的眉,当即一愣,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地毯上的灰烬,老脸一红,谄谄的放下手中抱着的香炉。嘴角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在端着茶水出来的刘能解除了他的尴尬。坐在沙发上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掩盖住自己的脸,轻轻的抿上一口,随即便是僵住了,闭上眼睛慢慢的体味个中味道,良久才是长叹道:“好茶啊!”
鹤北国干巴巴的说道:“远行老弟啊!你那香炉——”
话还没说完,便被大门推开的声音打断。
看见来人,鹤北国啪的一声站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来人,脸色胀得青红。
宴昭也是一愣,对上鹤北国不可置信中带着一点嫌弃的表情,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就算是自己在河市皇会所赌石赛的时候赢了这位翡翠王,这位鹤北国先生也是没有必要对着自己这样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寿宴
想他鹤北国号称云南翡翠王至今已经十余年,不敢说平生已经难逢敌手,但一般人想要打败他也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岂料小小的一趟河市之行,居然就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简直成了他平生的黑历史所在,更罔论被那他些死对头知道后,平白成了他们酒后茶余的笑谈。
而如今看到这位罪魁祸首,鹤北国哪里还能维持自己的风范。
对上宴昭稍显无辜的表情,当即便是泄了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输了就是输了,又不是输不起!他鹤北国坦荡荡的很,技不如人而已,他拿的起,也放的下。有什么好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