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记得把钥匙放到门框的顶上。”
  “好的,我知道了。星言,你好像不一样了。”
  沈星言回头看她,“人总是会变的。”
  沈星言赶到楼下的时候,顾放的车子刚到。她爬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顾放神情严峻,“刚接到报案,广源工业大学有学生跳楼,鲍法医已经赶过去了,何理有事情走不开,只好叫上你。”
  “我没关系,何理要准备结婚,有事情你尽管叫我。……是研究生的楼吗?”
  “还不知道,到现场再说。”
  顾放在车顶放上警铃,拉响警报,一路风驰电掣。到工业大学的时候,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很多学生,有的还穿着睡衣,胆子小的,害怕的哭了起来。
  顾放和沈星言分开人群,越过警戒线。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女性,呈俯卧式,头部一滩血迹,长发盖住了脸,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眼睛无焦距的睁着,仿佛死不瞑目。
  杨大伟和江胜宇已经到了,杨大伟道:“死者叫卓珊珊,本市人,是会计学专业研三的学生,在今晚十一点钟左右,从宿舍楼的顶楼跳下,已没有生命体征,跳楼原因不详。”
  “她的舍友呢?”
  “她的舍友跟男朋友在外面租房子,她一个人住。”
  “联系家属了吗?”
  “已经让学校联系了,应该很快就能赶到。”
  鲍武已做完了初步检查,“死者身上没有外伤,确实是高坠死亡。”
  顾放抬头看了下研究生宿舍楼,楼高六层,每间宿舍都亮着灯,有的阳台上站着人,好奇地朝下张望。
  顾放:“上楼顶看看。”
  从六楼到楼顶有一扇门,门上挂着链条锁,锁被打开了,不见钥匙。
  顾放伸手一指,杨大伟立刻叫技侦提取指纹。
  楼顶很宽敞,风很大,顾放裹紧外套。
  沈星言戴上线衫上的帽子,走到卓珊珊坠楼的地方,朝下看,很高,围观的同学都缩成了小人。她不禁想,卓珊珊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因为什么让她放弃年轻的生命。
  顾放叫技侦人员测量距离,经过测算,符合自然坠下的特征。不管是否被胁迫,卓珊珊都是自己跳下去的,为保险起见,顾放叫技侦提取了附近的指纹、鞋印。
  随后对卓珊珊的宿舍进行了侦查,技侦部门提取了指纹。沈星言提取了毛发、皮屑组织等,既然有了dna技术就好好的利用。
  在卓珊珊的书桌上发现了遗书,遗书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妈妈我走了,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我来世再报。
  遗书是用钢笔写的,从墨迹的干湿程度判断,这短短的几个字写了不止一天。信纸上有泪迹,有的地方甚至有重叠。可以判断在写这封遗书的时候,卓珊珊心里的挣扎。
  技侦部门把遗书放在透明的塑料袋里,作为证据封存。
  研究生宿舍本来是两人一间,卓珊珊的舍友因为有男朋友,在外面租房住,是以房间里只有卓珊珊一个人的物品。
  卓珊珊的父母匆匆赶来,她的家庭是重组家庭,母亲在她八岁那年带着她改嫁。继父叫崔建荣,经营一家包子铺,母亲叫卓梅。卓梅再婚后,又生了个女儿。
  卓梅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崔建荣身上,崔建荣的眼睛也红红的,“真的是我们家珊珊?”
  害怕家属看到死者的样子受到刺激,沈星言已经对尸体进行了简单的整理,擦去了血迹,放在了担架上,并盖上了白布。她掀起白布的一角,卓梅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沈星言急忙掐人中,卓梅长喘一口气,醒了过来,醒后就开始嚎啕大哭,“珊珊,珊珊……我的珊珊啊……”
  崔建荣腿肚子打颤,眼看着也要晕倒。杨大伟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崔建荣的身体紧绷,剧烈地喘息,突然爆发,“我们家珊珊好好的读书,怎么突然就跳楼了!校长呢?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他一下子扑到尸体身上,“谁都不准动珊珊!把校长叫过来!”
  其实不用叫,校长也会来。学校发生这么大的事,校长不可能独善其身。
  校长叫萧继山,也不知道从哪里赶过来的,一身的酒味,头发乱糟糟的。他一看现场这么混乱,就想溜。
  顾放早就看见了他,见状勾住他的肩膀,笑的有几分阴森,“萧校长咱们又见面了,你要去哪儿啊?学生家长都来了,您走了不合适吧。”
  “我就是尿急,顾队,这大半夜的,还劳烦您跑一趟。”
  “我跑倒是不打紧,只是不知道萧校长在哪个富贵窝里啊。”
  萧继山干笑,“顾队真会说笑。”
  顾放冷着脸把萧继山朝崔建荣面前一推,“这位就是萧校长。”
  崔建荣一把抓住了萧继山的胳膊,“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女儿为什么会死!前几天回家她还高高兴兴的,你说,你们学校是不是虐待她?!”
  萧继山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学生家长您不要激动,我们学校是正规的大学,您女儿自杀肯定是有别的原因。您看,警察都在现场,他们一定会给您个公道。”
  “不行!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们就不走!”崔建荣死死抓着萧继山的胳膊,不肯放。
  萧继山有些恼怒,“哎呀,你这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我说了,把事情交给警察,他们会秉公办理的。你跟我要什么说法,你女儿是自杀,又不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