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抬头望天,“警方赶来的时候,现场混乱,被害人和嫌疑人经过了长时间的搏斗……”
  警察嘴角抽抽。
  郑桥怒吼,“我要告你们,相互包庇!”
  沈岚又是一拳,“包庇个p,老娘才是受害人!”
  郑桥:……
  警察:……
  第43章 、家有“恶”犬(六)
  郑桥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跟个染料铺似得。他瞪着审讯的两位,“你们滥用私刑, 殴打受害人,你们领导呢, 我要投诉, 我要告你们!”
  顾放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注意你的用词, 你是嫌疑人,制造了两起杀人案的凶手, 不是受害人!”
  郑桥冷笑,“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我就是普通老百姓!”
  “郑桥,你这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从哪里学的, 我真挺佩服的。我提醒你, 你被抓了现行, 你绑架了沈岚, 若不是沈星言及时赶到,沈岚的命早就没了。”
  郑桥挑衅地看着他, “那又如何, 只能证明我想杀那个女人,跟你说的什么两起杀人案毫无干系。”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们在你的住处搜到了大量注射器, 其中一支有残留的血液, 经过比对跟盛亮身上的狂犬病病毒相吻合。”
  “你说什么注射器、病毒的, 我听不懂。”
  “郑桥, 你少装糊涂!”
  郑桥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顾放走到他跟前, 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儿子的死是个意外,你不能把此归咎于养狗的人。”
  郑桥睁开眼睛,眼睛里透着疯狂,“他们把狗看的比人命还重要,既然如此,那就得疯狗病!”
  “我知道因为你儿子的事,你恨透了养狗的人,可不能因此滥杀无辜!”
  “我儿子被狗咬成了残疾,他们就赔点钱,一点儿代价都不付。我又去找谁说理!当时我儿子被咬,他们就在旁边看,我要打狗,他们拦着我,他们说狗比我儿子的命贵。他们骂我,说我是贱.民,生的儿子也贱。
  他们该死,他们通通该死!我甚至觉得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应该尝尝狂犬病发作的痛苦!”
  顾放长叹一声,坐回去,“为什么选择现在动手?”
  “动什么手,我听不懂。”郑桥继续装糊涂。
  顾放的诱导竟然没起作用,他勾起唇角,“你听不懂,我解释给你听。你的儿子郑迁,被狗咬伤后,落了终身残疾。他那时候小,不懂事,长大后,他恋爱了,这才发现伤到了根本,没有办法做男人。”
  郑桥的眉毛忍不住跳动,他紧紧握着拳头。
  顾放:“郑迁萎靡不振,觉得连男人都做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深爱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于是选择了自杀。痛失爱子的你,没有办法接受,把愤怒发泄在了养狗的人身上,你,选择了杀人!”
  “他们该死!当年宋寅、盛亮都在冷漠的围观,尤其宋寅,竟然帮着养狗的那个人。他们拦着我打狗,跟我说狗主人会把狗拉走的,不能伤害狗。哈哈,tmd,我儿子快被咬死了,他们还说不要伤害狗!他们才是真正的狗!”
  顾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年的狗主人呢?”连围观的他都没有放过,那狗主人……恐怕凶多吉少。
  郑桥桀桀怪笑起来,“现在才想起他,是不是晚了些。”
  顾放转身朝外走,祁家宝收拾东西跟着出去,身后传来郑桥大笑的声音,笑的酣畅淋漓,笑的凄凉无比。
  警方查到了当年咬伤郑迁的狗主人,他叫杜岳。养的狗咬伤郑迁后,赔了一万块钱,付了医药费,连行政拘留都没有。
  这些年,他养的狗,还是会咬人,依然是赔钱了事。他有一个养狗场,里面养了很多大型狗,甚至还有藏獒。
  警方一进去,就是一阵狂吠,有些大型犬冲撞着笼子,有冲出来的趋势,警方不得不重新穿上护具再进入。
  在养狗场的一间办公室内,找到了杜岳。杜岳的脖子上戴着狗圈,链子拴在桌子腿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血水混合着泥土,硬邦邦的挂在身上,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要害部位被一块破布挡着。
  腿上、胳膊上、腹部胡乱绑着纱布,纱布上黑黢黢的,甚至能看到蛆在爬动。他趴在地上,面前一个狗盆,盆子里放着馊了的生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警方按住杜岳脖颈的动脉,没有了跳动,杜岳已经死了。
  沈星言检查了尸体,尸体身上布满撕咬伤,有些地方因为牙齿咬进太多,在身体表面形成一个个血洞。他的手臂和腿部的伤最重,血肉被整块撕下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伤口被野蛮的处理过,可以看出,处理的人不想让他死,还想继续折磨他。药末撒的很不均匀,有药末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没有药末的地方,伤口溃烂化脓。
  被挡住的要害部位,已经被撕咬的面目全非,血淋淋的挂在胯间。
  沈星言将验尸结果汇报给顾放,“杜岳曾经过长时间的虐待,他身上的伤都是被狗咬的,吃的是馊了的生肉,身体内出现寄生虫,各个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病变。致死因是狂犬病病毒性脑炎合并各个器官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