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栋梁和队员们碰了一次又一次钉子,又一个个排除, 搞的焦头烂额。
  对建筑工人的排查相对容易一些, 这些人社会关系简单,对刑警有种天生的畏惧。他们施工时都在一起, 施工完就各自回家。由于工作累,回家后早早就睡了, 不会在凌晨还要往外跑。
  而且他们对于艺术一窍不通,在他们看来,花几十万买一幅画, 简直是疯了。
  美术馆不可能一直等着案件侦破再开画展, 画展是一早就确定好了的, 对方已经在催。美术馆老板潘鼎只得联系萧栋梁, 他要搬离物品了。
  萧栋梁一方面安抚潘鼎,让他先装修别的地方, 另一方面对于名单上未排除嫌疑的人员, 加紧排除。
  一个星期过去,总算有了点进展。名单上有一个人至今未找到, 萧栋梁怀疑他用的是假名字。拍卖现场安装了摄像头, 萧栋梁拷贝走了录像, 找来潘鼎要找到这个人。
  潘鼎忙着装修, 很不耐烦, “萧队长,因为配合您查案子, 我们停工了好几天,8月2日就要开画展了,留给我装修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您就行行好,赶紧放我走吧。”
  “事发的地方在你的美术馆,抓不到凶手,你就不怕他再杀一个人放在你的美术馆里。”
  “我怕啊,可我更怕违约啊,你知道我要是不按照约定的时间提供场地,我得赔多少钱吗。”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找名单上叫池彧的人是谁。”
  潘鼎的眼神闪了下,摊开手,苦笑道:“那天来了那么多人,名单是主办方定的,我就是个协助,除了那些大佬,其他的人我也不认识啊。这样,我给你主办方的联系方式,你去联系。”
  萧栋梁的脸色十分难看,办个案子,线索没有也就罢了,还处处受阻。
  没办法,只好联系主办方。主办方派了个办事员过来,帮着指认视频上的人。由于当天人多,除了受邀的,还有买票进去看展的,有的人看完展,知道有拍卖,便留下看热闹。
  办事员指着一个带着黑色圆礼帽,穿西装,带黑色领结的男人道:“他就是池彧,自称画画收藏爱好者。”
  “他那天拍画了吗?”
  办事员想了想,“没有,他好像说没有看到中意的。”
  “池彧是他的本名吗?”
  “不知道。”
  萧栋梁期望在别的视频里能找到他,可惜,都没有他的身影。他指着拍卖会现场的视频道:“他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
  “这是他的标志,不管春夏秋冬他都这一套打扮。”
  “所以只要看到这套装扮,你们就默认是池彧?”
  “也可以这么说。”
  “你见过他的真实样貌吗?”
  办事员摇头,“没有,他一直戴着帽子,帽子又压的低,只能看到下半张脸。他又不喜欢拍照,至今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
  “有几年了,他好像突然间出现的,接连拍走了好几幅新秀的画,都是高价拍的,一下子就在业界传开了。”
  “他拍来做什么?收藏?”
  “他对外宣称是喜欢收藏画,不过这些所谓的收藏家,都是等着画家出名后,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赚取差价。”
  相对于收藏,萧栋梁更倾向于这种说法。
  萧栋梁截取了池彧的图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带上邓宇,驱车赶往美术馆。
  美术馆里又开始装修了,建筑工人们都很自觉的不去发现尸体的地方,那里就像被隔绝了,特别的安静。萧栋梁再次走了过去,向日葵凋零了,花瓣掉在楠木小桌上。
  沙发上的靠枕维持着原来的样子,曾经放尸体的地方空空的。萧栋梁走过去,拿走靠枕,摸沙发靠背的缝隙,摸到了一张纸。他的眉心一动,拿了出来。
  邓宇瞪大眼睛,这也行?
  萧栋梁打开纸条,用很幼稚的字体写着:哈哈被你发现了你猜下个会是谁,没有标点符号。
  萧栋梁把纸条给了邓宇,邓宇用证物袋装起来,担忧道:“他/她还要再杀人,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去找潘鼎。”
  潘鼎在看过现场的施工进度后,回了家。他家住在青藤佳苑,是个中高档小区。小区里的绿化做的非常好,草坪修剪的很整齐,花开的很艳。
  潘鼎住在顶跃,一百多平,一个人住,显得过于空旷了。
  萧栋梁一进去,就开门见山地道:“池彧是画画收藏爱好者,并且拍了好几幅新秀的话,你在这一行混,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潘鼎一脸不屑,“他一个落魄的画家冒充画画收藏爱好者,到处招摇撞骗,有什么可讲的。”
  “你和他有过节?”
  潘鼎扭头,生硬地道:“没有。”
  “潘鼎,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知道的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若是抓不到凶手,他/她还会继续杀人的。”
  潘鼎深吸口气,“他不叫池彧,他叫葛磊。跟我是大学同学,我们都是画画专业的学生。他的画性格鲜明,很得老师喜欢。老师曾经说,池彧将来可能会震惊画画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