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明白了,这记得是卖孩子的情景。他紧紧捏着作业本,必须想办法撬开钱婆子的嘴。
  审讯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必须另辟蹊径。
  沈星言道:“这个住持一定用了某种方法给他们洗脑,他们才会守口如瓶。”她想起后世的某种□□组织,被洗脑的人就像患了精神病,有的甚至会做出自杀的行为。
  “也怪我太心急,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就抓了钱婆子。”
  “不如过几天,我去看看钱婆子。目前掌握的证据,足够给她定罪了。”
  “你……”顾放盯着她,沈星言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是你要当心。”
  “放心,我长在红旗下,不会被洗脑的。”
  顾放笑起来,“那就再做一场戏。”
  ……
  沈星言在探视室见到了钱婆子,钱婆子的头发全白了,精神萎靡,老的连背都挺不直了。她知道钱和家里的东西都被没收了,这些是她攒了半辈子的,一夜间全没了,她的命也跟着去了半条。
  她望着对面的沈星言,想高兴,却高兴不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几天村子里去了很多警察,你家也被他们封起来,还有警察呆在里面,不准人进去。他们讲话的时候,我偷听到你被抓到了市里的公安局,我到处问人,托关系,才能进来见你一面。”
  钱婆子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没有看错你,你去跟住持说,我被警察抓了,让他小心。我以后没有办法效忠他了,让他再物色合适的人选吧。”
  “可是我说话他会信吗?”
  钱婆子低头,在腰间摸索,不一会儿拿出一颗方形的黄色蜜蜡,“你把这个给他,他自然就信了。”
  沈星言接过去,只见蜜蜡上刻着钱婆子的名字,“这是?”
  “这是住持发给每个人的信物,入会的人都有,信物我们都贴身收着。”
  沈星言攥在手里,“好,消息我一定带到。……还有别的吗?”
  钱婆子摇摇头。
  沈星言犹犹豫豫地道:“婶子,我呢?我以后怎么办?我还想赚钱呢。”
  “你见了住持,他自会安排。”
  “好吧,那我走了,婶子,你多保重。”
  “你小心些,别被抓到,这些警察贼的很。”
  沈星言点头,打开门出去,见到等在门口的顾放,将蜜蜡放到他手中,转述了钱婆子的话。
  顾放:“看来这个组织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你不能再执行任务了。”
  沈星言诧异,“为什么?我马上就要打入内部了。”让她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男人竟如此善变!
  “我会再想办法。”顾放转身就走,沈星言抓住他的胳膊,“顾放!”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必须退出来!”
  “可是除了我,还有谁合适,我已经见过住持了,只要我把蜜蜡拿给他,再取得他的信任,任务就完成了!”
  “我本以为就是简单的贩卖儿童案,没想到他们组织严密,还给每个人分发信物,这个住持远比我想象的要危险。”
  “我是警察,警察就是要冲在前线的。”
  “你是法医!”
  “法医也是警察,我去找张局!”
  沈星言前脚进张长明的办公室,顾放后脚就进去了。沈星言委屈,说顾放不让她参与任务,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退出来,就会功亏于溃。
  顾放把案情汇报给张长明,并说是为了沈星言的安全考虑。
  张长明看着他们,一个穿着棉布的印花裙子,扎着两条麻花辫,一个穿着汗衫,藏青色的裤子,脚上一双解放牌布鞋,不禁笑了。
  “行了,我都知道了。顾放,任务既然已经开始了,就继续吧,你要是担心小沈的安全,就做好防范措施,别忘了,当初是你想出这个行动方案的。人家小沈竭力配合你,眼看着要成功了,你把她踢出去,她能高兴吗。”
  “可是……”
  “小沈是警察,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沈星言点头,“我保证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确保人身安全。”
  顾放:“错!你应该是在确保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是!我一定做到。”
  顾放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跟我回去。”
  沈星言立刻咧开嘴笑了,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张长明瞅着他俩的背影乐,“把门给我带上。”
  ……
  走廊里,萧栋梁满脸愁容,他亲自询问了薛岚,薛岚的口供跟当初一样,自始至终没有见到江夏。
  案子僵住了。
  突然瞧见走过来的顾放,一身农民工打扮,愣了下,“顾队,这是在哪里执行任务?”待看到他身后的沈星言,眉心蹙了起来,“连法医都拐走了。”
  “这不是留了两个法医给你用吗,看你的样子,似乎进展不顺。”
  “哪有,马上就要破案了。”
  “那恭喜你了。”
  “顾队那边呢,有眉目了吗。”
  顾放叹一口气,“进展的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