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入口处见到了熟悉的人。
  “平安?”单尘见到穆平安的瞬间很惊喜,但转眼那份惊喜又被责任取代,他莫名有种见不得光的感觉,赶紧来到穆平安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往里走。
  穆平安见他脸色不太好,道:“你跟我爹聊了些什么,去了这么久?他批评你了?我去找他理论去。”
  “哪有,没什么,”单尘道,“倒是你,你不是回屋了么,怎么等在这儿?”
  “我一个人在那么大的园子里实在冷清,又想知道你在哪儿,便向人打听到你的住处,想去了给你个惊喜,但听说你没回来,所以就在门口等了。”
  “什么惊喜?”
  “我难道不是惊喜吗?”
  单尘无奈道:“你是。”
  “那不就得了。”
  单尘所居的叶栖园,位于弟子居的北方,坐北朝南,风清雅致,屋内桌椅案塌一应俱全,皆为名贵的楠木、昆木所制,他点起明灯,燃起香炉,屋里飘散着淡淡的木香。
  门一关上,穆平安忍不住勾住了单尘的脖子,亲上了他。两人一同倒在塌上,翻滚了几圈。
  单尘:“别……”
  “别什么?”穆平安起身,见单尘扶着凌乱的发冠,嘴角被吸得微红,神情有几分拘谨,他将头发散了下来,重新束起,穆平安忍不住接过他的手,替他挽起如缎的长发,戴上发冠,插上玉簪,重新审视这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
  单尘道:“师父会不会不同意……”
  “不同意什么?”
  “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他不同意关我什么事,前十八年没管过我,今后也别想管。”
  单尘轻咬下唇:“师父对我有知遇之恩,教导之情,而我却……”
  “你却放任自己成了他儿子的心上人?”
  单尘微怔,穆平安噗嗤笑出声,他牵过单尘的手,亲吻他的手背,放在了自己心口:“不用怕,一切有我。”
  单尘感受到手心处胸腔内猛烈鼓动的心跳声,终于忍不住捧起穆平安的脸,吻上他的唇……
  “咳咳。”听到那暧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藏在他袖中的云雀实在无法装聋作哑了,它很识趣地道,“要不,我走?”
  穆平安从沉沦中回神,猛然想到于翎依兴许也在看,顿时兴致被打消了大半,他道:“我送它回去,你……晚上要过来吗?”
  单尘心动了一刹,又马上抑制住了,摇了摇头,道:“你是师父的儿子,你的行踪以及与你打交道的人都在弟子们的关注中,你晚上来找我已经算出格了,我夜里去见你不太合适,但明日一早,我一定去见你。”
  “那便说好了!”穆平安只想见他,他扯着单尘的衣襟,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你却不能来陪我,以后可要补偿我。你生辰的时候,我可陪你了。”
  单尘呼吸不稳,道:“我也可以陪你练剑。”
  “我不要,我要另外的陪法,”穆平安不等单尘回神,用食指指腹碰了下单尘的唇,起身来到门口,“我饿了,回去吃饭,明日见。”
  “好。”单尘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待他走后,单尘发热的头脑才缓慢冷静,他还是担心今夜平安会有出事的风险,躁动的心跳一直难以平静。
  回到了清瑞园,穆平安怀揣着欣喜不想很快入睡,便在空旷的院子里走了走,往每间房间都转了一圈,又借着月色和夜灯,在院中欣赏了下能在夜里生辉的奇花瑞草。
  古松、金桂东西而立,另有竹林清泉,流水潺潺,清风徐来,花香袭人。树荫下,石桌石椅,桌上刻有棋盘,两边角落上均有石碗,里头放着黑白石子。
  穆平安坐在石椅上,自己跟自己对弈了一局。
  来到书房,琴棋书画、纸墨笔砚均详备妥当,就像主人常在,从未离开。
  穆平安不由感叹父亲的周到入微。
  对着圆窗,面前长案上有道斫琴,穆平安坐在贴地的木椅上,信手空弹了一曲,曲中尽是婉转隐晦的小欢喜。
  回到卧房,门窗紧闭,云雀总算从他袖中飞了出来。
  一抹碧光闪现,于翎依的魂体出现在屋里,她抬手一挥,打下一道禁制,无形光圈环住整间房间,以至气机无法外泄,无人能窥视,她道:“没想到你是穆怜青的儿子。”
  穆平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照样是我自己。”
  于翎依道:“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身为显仙宗前宗主,为何不在显仙宗露面……”
  穆平安道:“也没有奇怪,你想怎样都行。”
  这话说得看似冷漠,但其实是穆平安的真心话,他确实可以做到对别人的事毫不关心,而且这些话于翎依先前不说,现在说,其中缘由,实在耐人寻味。
  于翎依竟有点岔气,她不再端着架子,态度有些蛮横地道:“你姐姐走后,是我给你打扫的屋子、院子,你的镰刀是我擦的,竹娄是我洗的!”
  了不起?
  穆平安表情微怔,神色松动,语气缓和,有点紧张:“你想怎样?”
  再冰冷的关系,在两年半的朝夕相伴下,都会冰雪消融,更何况在他被姐姐抛下,爹娘不闻不问的时间里,只有这位高高在上的前显仙宗宗主给他送过温暖,穆平安不可能无动于衷。
  于翎依道:“当年害我被封印的人就在显仙宗内,带着我和云雀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