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起了她曾说过自己对敌意的感知,“是有谁……”
  “是有好多……”越水七槻无奈地扶了扶额,“柠檬的香气。……安室先生在波洛不是很受女高中生的欢迎吗,现在又为了我辞掉了工作,今天又是周六学生又多,估计……”
  还没等她说完,就有一吻点在了嘴唇上:
  “管它呢,我就想这么做。”
  那个偷袭的金发男人还有些生气的样子。
  是啊,当然会生气了。
  羡慕?嫉妒?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在爱的人身边,而我们呢?
  光是创造这美好的一切,都要以百分百完美的心态,用尽了全力。
  你们还要去伤害她,嫉妒她,我可是连心疼她都来不及啊。
  “就是,管它呢!我们去玩吧!”越水七槻拉起他的手就往冒险岛跑。
  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在角落里气得瑟瑟发抖,将手里的票撕成了粉碎。
  那道身影走到了停车场,停在了白色的马自达前。
  “最好别让我发现什么……”
  半小时后,刚从云霄飞车上下来七槻还有点晕头转向的。
  “哎??你去哪?”安室透一把拉住了往反方向跑的她。
  七槻转头看了看周围,尴尬地笑了笑,“好像走错了啊。”
  “系根绳子拉着,这样就不担心把你弄丢啦。”安室透取下了某个包装上的丝带,牵起了她的手。
  “12吗?不,好像应该更小一点吧……”他将红色的丝带系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嗯?你说什么?”七槻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事。还有什么项目想玩的吗?”
  两人此时站在巨大的摩天轮之下。
  “嗯……没有了。”越水七槻看了看旁边的摩天轮,轻笑着摇了摇头。
  安室透看了看旁边的摩天轮,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他将刚刚绑上的丝带又拆了下来。
  “嗯,好。”越水七槻轻轻笑了笑,目送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安室透走近了一家金店。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他回想了一下那条缠在她手指上的那条丝带,“11号。”
  摩天轮下的越水七槻抬头看着那一个个格子,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她坐上了某一个格子。
  都说仰望摩天轮的人是在仰望幸福,从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好像从某一刻开始,摩天轮停了下来,我不敢再去仰望那个制高点;然后又是从某一刻开始,我能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它,摩天轮继续转动。
  我曾非常害怕,害怕被欺负所以不会在人前哭,害怕会迷路所以会用心去记每一条路线。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会脆弱得为小事掉眼泪,会跟着别人的脚步走。
  可是,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因为喜欢相信一个人和被人相信的感觉。
  摩天轮转动一圈,回到了起点。走了一圈,许了愿,希望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没变,希望有人在等自己,希望,我们希望的能够实现。
  她走了下来。
  但,等待她的,却不是他。
  “越水七槻小姐是吧?”
  面前的几个人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公安警察。
  ——
  安室透从金店里走了出来,看着手中的蓝色礼盒,他轻轻地笑了笑。
  一枚精巧的戒指安静地躺在盒子里,朴素而简单,镂着圆月和星星的图案,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
  潮起潮落,阴晴圆缺。
  星和圆月。
  这世上没有永不分离,但我期待所有的别离都有重逢。
  她……会答应吗?
  ——
  “七……七槻?”
  口袋里的盒子被捏紧,他惊讶地望着这座空荡荡的主题乐园。
  越水七槻已经不见了踪影。
  “七槻!七槻!你在哪?”
  他在空无一人的乐园里到处搜寻她的身影,他已经不知道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样才可以留住一切。
  她的电话终于打通。
  “七槻,你去哪了?你现在在哪?”他的声音十分焦急。
  “是我,风见莎华。”
  当电话那端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时,眼睛里亮起的光,骤然黯淡。
  “怎么回事?”
  “管理官请降谷先生来警察厅一趟。”
  ——
  细密的水珠从花洒中喷洒下来,落在翠绿的枝叶上,这盆经悉心照料的花朵已半开,散发着清晰淡雅的香味。
  那是一盆月季,极为罕见的颜色,是桃橙色。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花洒,拂了拂那半开的花蕾,嘴角带着笑意。
  “这是什么品种的月季啊?你好像很珍惜它的样子。”白木未咲走到贝尔摩德的身边,阳台上的花洒还在滴着水。
  贝尔摩德轻轻笑了笑,“樱桃白兰地。”
  “樱桃白兰地?那不是酒的名字吗?”
  “对,是酒,也是花。”
  “我们组织里有谁是这个代号吗?”
  贝尔摩德微微垂眸,轻轻一笑,“是,不过那孩子已经死了。”
  “不过,你很珍视她啊。”白木未咲看着那盆樱桃白兰地,水滴从它的花蕊中滴落出来,映着满天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