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罗曼诺夫殿下对所有人都很冷淡,他的眼里似乎没有装进任何人,像这样大家聚在一起时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不会也不可能融入我们之间。所以我放心把你带来这里。”
我记得,还有一个···“吉安娜呢?她····”
安徳廖沙略带不屑的轻笑一声:“她,不过类似一个高级女仆,她本没必要将自己放的那么低,但她的家族——彼得洛夫家族,在以前就是顽固的保皇派,誓与王族共生死。”
低沉的声音里又透出丝丝可惜,“吉安娜也并非是喜欢罗曼诺夫殿下,她大概把他真当成了神去崇敬,无关情爱,才显得越发的狂热。”
安徳廖沙终于放过了他可怜的头发,他的双手搭在我的两肩,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弗洛夏,我不知道为什么殿下和你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别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好吗?”
我不假思索地点头,只要他别来招惹我就好。
“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安徳廖沙留下一个温柔的拥抱后,离开了房间。
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房间里重回安静,我脸上的平静再也挂不住了,灰色的触手勾住了器官的表皮,开始一点点向上攀爬。
我走进黑暗的卫生间,拼命地压制自己的恐慌。我太没有出息了,真的是太没有出息了。
庞大的信息挑战着我从出生起就形成了的价值体系,几乎将我从舒适的惯性里拉出来,艰难地被要求去适应,去生存。
卢布廖夫这个最后的避风港也离我远去,我像是被孤零零地抛在格利普斯黑森林的深处,承受疾病的折磨。
本就濒临决堤的情绪再度掀起波澜,似乎,坚持已经不必要,沉沦才是最好的方式。
不,不能这样。我用力抹去肆意的眼泪。我小声地提醒自己,我虽然有些没出息,但还算得上是个勉强有用的人,别被它击垮,一直以来都那么努力地想要活着,现在可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时候。
离开卫生间,回到光明之中的脸庞恢复了平静,我不会想的太远,只要安全地度过每一个下一秒。
换上了干净的裤子,我匆忙的走出房间,刚才耽搁的太久,安徳廖沙也许会担心。
可是安徳廖沙并没有在房外,我小声地呼唤他,“安德···哥哥,哥哥。”
我疑惑地走下楼梯,安徳廖沙说了他在房外等我,他不会忘记的。难道是我真的太慢了?
然而,不只是安徳廖沙,二楼的人都全部消失了,尤拉,吉安娜,阿列克谢他们统统不见了。
如果不是楼下依旧喧嚣的热闹,我甚至以为发生了灵异事件。
不只如此,我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完美的验证了墨菲定理——空荡荡的沙发上只有弗拉基米尔·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第27章
chapter 26.谜样诱惑
我呆呆的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踏下去就到了到二楼。其实三十厘米的高度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但我的双脚迟迟没有动弹,仅仅微小的距离,带给了我奇怪的安全感。
楼下近在咫尺的热闹像是信号不好的电话,遥远的似乎来自另一个时空。
刚过午后沉郁的阳光穿过没有任何遮挡的落地大玻璃窗,在我与罗曼诺夫之间投下温暖的光影。
连灰尘都在享受这一秒的寂静,交错漂浮,无声无息地呼吸。
罗曼诺夫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或者是我的臆想,我不具备看穿别人的能力,何况那个人是罗曼诺夫。
他刚洗过澡,头发没有擦干,原本的铂金色深了一些,不再是盈满骄傲的璀璨。衣服也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脖子和锁骨的皮肤。
舒适柔软的光线包裹着罗曼诺夫,如同圣光笼罩的神子,混合了优雅开始攀附在我的心上。
我的世界披上了虚幻的的光芒,彩色的线条折射出凌乱的斑驳,老旧不堪的外壳出现块块裂痕。
如果,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时间消化,草莓味的酸奶,冷冻的牛肉,嗷嗷待哺的婴儿,终将消失在历史的进程中。那么唯有罗曼诺夫这一刻的眼神可以停留,穿梭过时空的秩序,与我相遇。
我被迷惑了,像是一个幻境充满了欺骗性,安全而无害。我无法抵挡内心莫名的涌动,它支撑起一股特殊的力量,推着我向罗曼诺夫走去。
鞋子摩擦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砰——砰——惊扰了随意的安宁,步伐轻巧地踩过静谧,任汹涌而来的光线冲击我的身体,惨白的皮肤只剩下不堪一击的虚弱无力。
此刻,我竟然对罗曼诺夫的恐惧完全消失了——仔细一想他没有伤害过我,但我自己也搞不清在他面前我为什么总是一副战战兢兢地像是被抓到作弊的学生,仔细斟酌他每一个词语。
大概是类似圣杯与权杖,死神与倒吊者之间的关系,就算没有矛盾,可命运会注定冲突,走上一条纠缠的路。也许我不幸抽到了圣杯或者倒吊着这样相对弱势的卡牌,很难威风堂堂地面对他。
但我此刻被神秘力量驱使,站在罗曼诺夫面前,我没有逃避他的视线,第一次抛去所有偏见直视他。
“罗曼诺夫。”我难得的平静,我也没有料想到我能如此平静地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