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浪费口舌和罗曼诺夫来讨论关于血统的任何问题呢?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玛丽苏女主角,没道理他会因为我滔滔不绝、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而产生任何改变。
  更何况,那些话我编不出来。
  “你想得到的答案,应该在你不平等的地位下,使心理平衡一些,对吗?”他温柔地一草之前的冷淡,将淡漠遍及眼神:“弗洛夏,我没有那种东西,就算是安慰我也不会是那个给你的人,或者你亲爱的哥哥安德廖沙能把世界包上蔻蔻诺斯糖纸呈现到你面前,但我不会,也没有必要。”
  弗拉基米尔冷硬的下颚,刻板的平铺直叙,抓住我的手用上力气:“你的作用,我还没有确定能否值得我打破规则,弗洛夏。”
  “那为什么要选择我呢?”一个你瞧不上的低贱的混血,我忍不住想问出这个问题,造成我不得不去直面悲剧的起源。
  他露出了迷惑,短暂的几乎像是幻觉,如果我没有高高扬起脖子,很有可能会错过这个难得的瞬间。
  冷风穿堂而过,落日带走了仅存的温柔,它吹拂过没有使用发蜡的弗拉基米尔柔软的发丝,稍稍遮盖了阴寒的双眸:“因为只有你,不论你姓什么,平民还是贵族,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就是你了。”
  他精雕细琢的五官生动起来,如果不是已经领教过他强大变脸能力,我几乎都要被美色迷惑,该死的,一个男生怎么可以如此美貌,只要他想,就会使你忘记他残忍的真面目。
  “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的······神奇?带来了我生而的缺憾,我不得不这样对你弗洛夏,不把你绑在身边,你就会如同在卢布廖夫那样轻而易举地结束自己的生命,无比愚蠢的举动,你怎么能明白,你将要扼杀的将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乐趣了。”
  鬼扯吧,尽情地鬼扯吧!我无比希望卡死利托夫小矮人能轻轻托起我,让我到达足够的高度,然后狠狠地暴击在弗拉基米尔竟然爬上深情迷恋的脸上。
  乐趣,为了劳什子的乐趣,我就要陪着这个家伙玩真实扮家家酒游戏?到底谁才是小孩子啊!
  “如果我·····如果我拒绝呢?”
  我被他的力气捏得有些不舒服,稍稍挣扎一下,他注意到我的不适,缓缓放松了辖制,只是还是牢牢地十指相扣。
  “没人能拒绝罗曼诺夫家族,你无比清楚。”他简洁地作出结论,结束这场没头没脑的对话。
  我的脚尖死死地摩擦在地面上,这让感受到阻力的弗拉基米尔转过头,冷玫瑰色的双唇里吐出一丝不耐烦地疑问:“你想要睡在这里吗?”
  他不适合说笑话,我几乎成功地快要被冷死了。
  实质上,我宁愿忽视他的调侃,这比嘲讽要好得多。
  现实告诉我们,当天平两边的力量对比处于极度的不平衡时,劝劝弱小的一方,不要试图不自量力地企图打破现状,因为一旦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可能使你轻飘飘地被抛往天际。
  “我走不动了。”我有气无力地缓慢地仰起脖子,对上他的视线。
  我说出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让他的耐性终结,然后随便把我扔给哪一位管家或者仆人。
  我不想和他僵持下去,一秒都难以忍受,这是最快的,最有效的,用不着与他发生正面冲突,就能让我钻进柔软的床铺里的方法。
  这样做最主要的的原因,是我的忍痛技巧宣告失败了。
  隐隐的痛苦来自小腹,像一把烧红的铁夹子勾住胃,就那样冷静地悬挂在腰间,随着走路一点点晃动。
  可怕的是,我感觉原本各安其位的器官被打乱顺序,胃一点点被往下扯,似乎已经触碰到肠道。
  陌生的痛感发展到不能轻易忽视的边缘,我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抹去额头上冒起来的一层细汗。
  结成冰的冷霜藏匿在窗棱的拐角,除了晶莹剔透的水滴之外,寒气迤逦缠绕,蔓延出一地流失的时光。
  弗拉基米尔显然意外地挑挑眉,他平静地打量,巡视的目光落到我捂着肚子的右手上。
  他没有被激怒,这是剧情的另一种走向,接着他会把我丢给恰好完美地待在我们视线死角的管家或者身后不远处跟随的仆人们。
  难为他们需要一直配合我们这两个有话不能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偏偏要走三步退一步的主人,而一直得陪着吹冷风。
  “你不能走了?”
  他退后一些,微微勾起嘴角睥睨着我苍白的脸庞,缓缓松开了紧抓着我的手。
  奏效了!!
  我剧烈摇头,在他面前我还没有如此地赞同过他的话:
  “对······啊!”
  腰间,小腿弯猛地被一股力量禁锢住,瞬间失去重心的晕眩感随着视线内的颠倒而剧烈,我的惊叫只发出了一半,就死死地被困入一个冷冷暗香的怀抱。
  ——弗拉基米尔将我抱起来了。
  “弗洛夏,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都要更像个孩子一样难缠。”
  弗拉基米尔有些无奈地吐气,语气里有一丝模糊的笑意。
  他的胸腔微微颤动,如果不是像我一样贴得如此之近,几乎不可能会发现。
  我僵直着身子,视线因为他的步伐有规律地晃动着。半张脸埋在他的胸前,光滑的衣服料子柔软的,冰冷的刺激着我有些发烫的脸颊,鼻子闷闷地有些滞涩,也许我正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