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侧边另一辆越野车挤进去,车前部狠狠撞击在即将撞上我的轿车上,黑色轿车偏离预定轨道,速度过快差一点失控冲出公路掉进贝加尔湖,但黑色轿车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大油门,从我身边经过逃离。
  越野车里驾驶位上的人猛打方向盘,车子滑过一个极度刁钻的角度,轮胎摩擦在地面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刹车声伴随冒出来的白烟,我发现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是睁大眼睛,直至残影消失,最后撞到路边的岩石上停下来。
  碰撞让我反映过来,我的双腿可以动弹,被吓跑的精神回来,身体接触了紧绷状态后我没来得及移动直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道路空出来,后面一辆一模一样的车飞快驶过,看样子是追着先前发狂横冲直撞的车离开。
  这种弯曲的公路也敢飙车,这年头不要命的疯子也太多了吧,不过能不能不要殃及路人,我只是偶尔出门晒晒太阳,抬眼望了望阴沉的云层,飓风也吹不开的厚重阴雨云。
  看来今天不适合出门,平日里这条环湖公路即使我四仰八叉,平躺在路中央听完一整首歌,也基本不会有车辆经过,所以我刚刚是好运地捡回一条命,因为如果不是越野车,我很可能已经去见上帝了。
  我艰难地吞口水,幸运的是没有坐进水坑里,双腿发软,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越野车开车的人走下来,一位男士西装笔挺,高大的身材穿着全黑色西装,他的耳朵上挂着耳麦。我猜想应该是马尔金的护卫,他站在车边警戒四周,没有过来的打算。
  我应该向他道谢,摔倒时还抱着购物袋,我不确定那辆逃之夭夭的轿车是怎么回事,是意外吗?照理说身份显贵的王室成员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怎么只单单盯着我,如果又是一次袭击,我都得怀疑自己身上说不定有什么秘密,价值连城的藏宝图?还是我和谁结仇了?
  副驾驶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脸庞跳下车,朝我跑过来。“弗洛夏小姐,你还好吗?受伤了吗?”麦娅女士一身全黑西装,后脑扎一个马尾,英姿飒爽像极了欧美好莱坞大片里身手矫健的女特工,女版詹姆斯邦德。
  特别是出现的时机,不愧是罗曼诺夫私人卫队的小队长。
  “没···没事,我没有受伤。”我感到有些窘迫,不好直说自己只是被吓到,就算受伤也是自己的失误。
  麦娅伸出手想要扶我站起来,我下意识地就将抱在胸前的袋子递出去,意识到后我尴尬地笑了笑,急忙撑着膝盖站起来,顺手把摇摇欲坠的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
  麦娅的表情有些错愕,但她还是扶了我一把。“好久不见,弗洛夏小姐。”麦娅看起来也是样子一阵纠结,选择一句普通的问候。
  看到麦娅我想起了练习射箭时的事情,拉弓,射箭,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运动的美妙,穿破固定的限制,用一支箭刺破风的屏障。所以,房屋一楼角落里的储藏室里还放着一把弓,安德廖沙瞒着索菲亚为我定做,磅数正合适,只不过没有机会使用。
  “好久不见,麦娅女士。”我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痛感不强烈,穿得很厚这一决定使我的屁股逃过一劫。
  我平淡地寒暄,巴甫契特对我是一个过去式,虽然那里的人不会这么想,麦娅递过来手帕,她指了指我的手心说:“您的手掌有些破皮,需要请医生来为您处理吗?”
  我觉得她大题小做了,不在意地摇摇手:“这不算什么,也许明天都不会结痂伤口就消失了。”
  麦娅没有坚持,她环顾四周,我跟着她的视线一起看,犹如在平静中投下一颗雷,四周明显嘈杂起来,远处路边停了两三辆车,穿着同样服装的保镖不知从哪里三三两两冒出来。
  后面的路被横停的车堵住,几个不算陌生的面孔站在一侧,他们是平时负责我出行的安全人员,此时他们正被另一方的人堵在身后。
  不用说,马尔金家与罗曼诺夫泾渭分明,往日和谐共处的局面在危机出现后,暂时失去平衡。
  “麦娅,那些是我认识的人。”我向麦娅示意,对峙的局面不是我想看到的,照这个阵仗,安德廖沙的电话估计一会就到,他还好些,索菲亚比较麻烦一些,希望明天早上的出行不会出岔子,我必须要向索菲亚好好解释。
  麦娅爽朗一笑,她回过身望了一眼。“我知道,只不过现在他们靠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有空呆在这里还不如老老实实跟主人道歉。”
  她的话像是在隐隐斥责,麦娅不能忍受工作上的疏漏,特别是安全人员,任何一个大意都会带来不能挽回的错误,的确,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不会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
  其实我倒没有生气,因为安保人员不是超级英雄,他们不是不尽责,只是就算顾及到了方方面面,也难免被对方找到漏洞。
  “你什么时候来的?维尔利斯特的风光十分独特,你没事了可以逛一逛。”我转移话题,同时注意到麦娅的车窗贴着黑色的膜,中间的隔档升起来了,光线不好只能看见前面。
  后面坐着人吗?没有光能透进去,阴影覆盖在里面的每一处角落,我移开视线,紧张感莫名其妙地从后背爬起来,我不再盯着那里看,没有亮光的地方并不安全。
  “从您抵达的前一天起。”麦娅大约是被巴甫契特派来,她比我更早知道我离开巴甫契特后的去处。接着,她促狭地眨眨眼睛:“是的,弗洛夏小姐,我认同您的想法,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但它并不是最美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