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不吃他这套,文睢沉声道:“边榆,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苏家的事情,你跟苏珉沅……”
  “文睢。”边榆打断他,“你越界了。”
  文睢的笑声很复杂,隔着电话,本就好听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朦胧,听上去有些难过,可惜边榆是个硬心肠。
  文睢和边榆认识很早,早到边榆还没离开玉兰园,段东恒刚开始开酒吧,文睢只是个酒吧驻唱,拿着微薄的工资支撑自己的爱好,他那时候很叛逆,辍学和家里断了关系非要闯出一片天。
  可惜社会没有新手保护期,不会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仁慈,文睢因为他过于出众的容貌被人盯上了。
  他在老城区的巷子里租了一个小单间,干得又是抛头露面的事情,虽然只是唱唱歌,但世上从来不缺少居心叵测的人,阴沟里的老鼠老早就进了文睢的房子等他回来。
  那时候酒吧人不多,从服务生到主唱和边榆他们都很熟,边榆收到文睢消息赶过去的时,文睢的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浑身是血赤/裸/裸地躺在地上,肮脏的东西在文睢腿上蹭,一旁还放着一个摄像机。
  后来边榆将那个杂碎的底细翻了个遍,才知道他蓄谋已久,很早就跟踪文睢并且偷拍了很多照片。
  那个变态没有对文睢实质性动手,一方面是文睢反抗拖延了时间,一方面是变态想要留下照片和视频用以胁迫,这才让事情没有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边榆这人极其护短,他觉得文睢怎么也算是段东恒的人,欺负到段东恒的头上就是骑在自己的头上,转头将这个杂碎送了进去,不是以侮辱文睢的名义,用得其他的,也是怕给文睢留下不好的传闻,影响他的将来。
  边榆不知道文睢是不是受刺激了,从那之后就特别粘人,唱歌的时候也就罢了,只要边榆来酒吧,他一有空必定跟过来坐着,倒不会像其他少爷贴上去,可那视线过于热烈,让边榆忽视不得。
  后来边榆从别人嘴里才知道,文睢对他一见钟情。
  边榆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但是没多久就因为一个少爷送他回家的事和苏珉沅闹矛盾,边榆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为了气苏珉沅,反正稀里糊涂地就和文睢在一起了,勉强算个初恋。
  说不上多少感情,边榆从来没有瞒着文睢,那时候边榆还有点良心,说是谈恋爱其实更像是朋友,并没有越过那道界线,边爷当初清纯的很。
  后来心里过不去就给文睢砸钱、投资,送他出道,给他揽资源,别看这群富二代没事凑一起不着四六,其实路子广着,哪里都能找到些门路。
  外界传言文睢早年跟了个很有权势的金主,将他送上了至高点。边榆便是那个金主,但这个至高点确实文睢自己一步步走上去的。
  边榆和文睢当初怎么分开的已经记不得了,也很久没有联系了,苏家寿宴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边榆以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不知道这位明星怎么又想起陈年冷饭。
  文睢说:“边榆,你真的打算结婚?”
  没有问同居的谢之临,没有问边榆如今的感情,他所关心的只有婚约。在文睢的心里一直觉得,不管边榆身边换多少人,都不过是短暂的调味品,他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包括如今的谢之临。
  边榆没有回答他的话:“找我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挂了。”
  文睢笑了一声:“这么无情?边榆,你别要别人了,包养我吧,我很好养,不图你钱什么都不图,让我在你身边就行。”
  “不了。”边榆毫不客气拒绝,“你什么都不要我更怕,更何况你现在这个身份,也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吧。”
  边榆从茶几里翻出一盒烟,弹了一根叼在嘴里,这时谢之临端了热水过来放在边榆前面,文睢的声音紧跟而来:“哦……看来你家里的那位也是图着什么跟在身边?”
  谢之临不知道听没听见电话里的声音,放下热水后拿着手机去了岛台坐着摆弄,一副避嫌不听的样子,乖巧地让边榆不自觉放软了视线,话对着文睢说:“看出来你现在挺闲了。”
  “不闲,工作安排得满满当当,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边榆刚想说那你还找我,文睢已经继续开口,“说真的边榆,我原本以为我再努力一些,等我有资格和你并肩而立,能保护你了,我再来问问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一个追你的机会也好,可是还没等我走向你,就听见你要订婚的消息。你说当初我要是再贪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那时候我太年轻,以为只有自己功成名就才能将其他事情握在手心,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边榆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一见钟情和乍见之欢的区别在于前者好听一点,就好像在礼品店里挑礼物,最后拿走的往往并不是第一眼看中的,材料质量价格等等都是衡量范畴,边榆和文睢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文睢想要的是事业,边榆想要的不得而知。
  这些年文睢也曾谈过恋爱,虽然没有公开,但这种明星八卦偶尔富二代们也会挂嘴上,边榆也就听了一耳朵。
  他不知道文睢为什么又要吃回头草,反正边榆觉得挺没劲。
  既然没有正事,边榆不想再啰嗦下去,今天的酒喝得正好,他现在隐隐有了困意,正适合洗个热水澡上床睡觉,所以他率先道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