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生断,要么死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征兆,况且正月还没出,于腾觉得太晦气,下午匆匆洗了个澡就打算去寺庙拜拜,结果刚要出门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他前几天看中的那个小孩儿跑了。
  于腾喜欢玩嫩的这事众人皆知,他老婆在身后听得一清二楚,递外套的手甚至没有停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于腾接过外套说:“拿了钱就想跑?掘地三尺也给我抓回来——”
  此话一出,于腾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身影,是去年他在酒吧里看中的那个大学生。
  难不成——
  寺庙里匆匆上了两炷香后,接下来的一星期于腾都没有再出过门,不管谁约都给推掉了。
  手指的检查结果出来那天,于腾在书房一直没出来上,眼瞧太阳没了踪影,他终于将手机界面上的那通电话拨了出去。
  彼时边榆正在医院里拆石膏,手机铃声响起,他勾了勾手指看来电身份后,毫不留情地挂了。
  等从医院出来,边榆将电话播了回去,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啊于总,刚有点事在忙,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既礼貌又欠扁。
  另一头的于腾咬着牙说:“边少,咱们之前虽然有些误会,可您在我脑袋上来那么一下多少也算是解了气,如今您这是什么意思?”
  边榆安然地坐在车里,卸了石膏后浑身松快,心情更是好,听着于腾压抑着怒火样子,边榆仿佛看见他扭曲在一起的五官。
  边榆疑惑道:“于总在说什么?我现在人在国外处理点家事,您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哎哟可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这人胆子小的很,一点都不禁吓。”
  这个不禁吓的人,半年前让用就酒瓶子给于总开了瓢。
  一摞报告纸放在桌子上,于腾手指点着那个人的信息,他手里确实没有证据指向边榆,可是傻子都知道这玩意从什么地方来。
  于腾其实也是乍边榆,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于腾也不敢多放肆,皮笑肉不笑地说:“真不是边少?我还以为上次的误会没有说开,所以边少打算再给我长点教训。”
  “哪敢啊,我爸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跟您搞好关系,说您是人才,不能怠慢。”这话是胡扯,边博义的话边榆能听进去半句都怪了。
  可能边榆的态度太诚恳,于腾似乎真就信了,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说:“正月去给边总送东西看您人不在,原来是去了国外。上次咱们多少有些误会,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边少好好聊聊,可惜错过了,这样,等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请边少吃饭。”
  边榆笑道:“行啊,我一定去。”
  于腾干笑了几声就挂了。
  于腾话虽然没说透,但边榆知道他为了什么打这通电话,手指是孔辛的。
  边榆从来都不是个善人,孔辛将他绑架,卸一节小手指不过分吧,毕竟边爷到现在还一身伤疤没好利索。
  于腾这通电话很巧妙,就差指着边榆的鼻子告诉他,他于腾是边博义的人,咱们就别窝里斗了。
  边榆装傻充愣一手,听不懂。
  苏珉沅今天去见唐元驹了,说是唐家有意将市场重新投入国内,正好苏家有一个项目很想和唐家合作,苏珉沅此次来巴黎就为了这事儿。
  边榆没问,是苏珉沅自己说的。
  从医院到边榆那个小院的路程并不远,挂断电话时车就已经停了,司机先一步下来给边榆递过拐杖,边榆道了声谢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方一进门,边榆给段东恒去了个电话,说:“于腾找上我了,你动作快点。”
  段东恒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几日后,平蒲后山上一处坟地不知道被谁掀了,露出一具少了一节小指的尸体。
  第44章
  边榆回国那天天气很好, 是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他本打算忌日给唐林扫完墓再回去,可是国内太热闹了,不回去看着实可惜。
  唐元驹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下来, 和苏珉沅谈的似乎也不错, 两人初步达成共识, 苏珉沅在边榆前先回了国。
  边榆那天的提议没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但苏珉沅也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 在听说边榆拒绝了苏家的婚约后甚至连一丝意外都没有表露出来。
  边榆问:“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改主意?”
  苏珉沅看了一眼他:“说实话,你真答应我反而觉得不正常。”
  一句正经答案换得边榆笑了半个小时。
  回国后倒了两天时差,工作日一大早边榆打算去桦旌报道。
  作为一个年近三十却无所事事的桦旌太子爷,边榆这是第二次踏入自家产业, 刚进一楼大厅就迎接一众瞩目礼,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流传于各处的小道消息——这位桦旌太子爷被苏六小姐退婚了, 还是用割腕跳楼这样激烈的方式。
  苏家动作比边榆快了一步,他们在斯里兰卡找到了苏芮安,边榆的人只来得及看到苏芮安被人架着肩膀抗揍, 不然苏小姐此时估计已经进鲨鱼肚子了。
  苏芮安被苏家带回去当天晚上就割割腕了, 随后又爬到了医院的天台。
  医院人多眼杂,这种事瞒不住, 虽没有登上各大版块头条, 却也在私下里传的很远,而苏家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客气地将边榆推了出去,暗地里许了边博义不少好处作为安抚,这事儿说来说去又是边榆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