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弹射而出,切断红色的触手,放低重心,桑博弓着腰飞速向前,准备速战速决。
陀艮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类会变得如此之快,只能伸出更多的触手阻挡。
匕首回旋,桑博反手接住,顺带朝着他亲爱的雇主那里看去了一眼。
他记得还有一只缝合线的咒灵,一人对一只的话,刚好是……
真人能感到面前的人类很是虚弱,苍白的脸色,眼下的青黑都诉说这点。
哎,他还是喜欢能坚持久一点的,一下就死了,连恐惧都产生不了多少。
费奥多尔从织田作身上收回视线,向将恶意写在脸上的咒灵提问:“你是什么咒灵。”
“你不怕我吗。”如此淡定的态度,让真人不满意了,“我要杀了你哦。”
费奥多尔歪着脑袋,紫红的眼中溢出一丝挑衅似的笑意。
这丝笑意,让真人提起了兴趣。
“倒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我是从人与人之间的憎恨,恐惧之中诞生的咒灵。”出于好玩的心态,真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奇怪的人类,直到现在,他竟然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出恐惧的色彩。
“对了,我叫真人,真正的人类哦。”像个孩子那样,咒灵自我介绍。
“在下费奥多尔。”礼尚往来,轻笑一声后费奥多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只咒灵外表确实像人,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些缝合线,混入人群之中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只是,自称为真正的人类未免有些自大了。
比起武力上的交锋,这边的气氛称得上是一片和谐,一人一咒灵,客气的跟在喝茶一样。
“你是外国人。”
“俄罗斯人。”
“听说你们那边咒灵都很少。”真人认真做过功课,如果给世界咒灵做一个排行,俄罗斯上的诞生的咒灵算是最少的那一批了。
明明有着那么庞大的领土,如此丰沃的养料,外国的同伴不给力啊。
“霓虹是片特殊的土地,容易滋生一些特殊之物。就跟真人先生一样,你也是特殊。”
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原因,加上各种因素,让这边咒灵的肆虐称得上畸形。关于这点,费奥多尔也很费解,国土虽小,事情挺多。
就连书都选中了这片的土地。
“回答的不错。”真人笑了出来,对啊,他们可是特殊的,这场人类与咒灵的较量,他们一定会赢的。
“我想想……”孩子气的鼓着脸颊,咒灵转圈走了几步,一盏小灯泡在他头顶冒出,“我觉得你不错,费奥多尔你想变成什么样子呢,我都可以满足你。”
费奥多尔貌似来了兴趣,“真的吗?”
四马尾的咒灵拍着胸口保证,“我的无为转变可是很厉害的,你的伤我也可以治好的哦,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
费奥多尔伸出了手,“那就请真人先治好我的伤吧。”
“好哦。”真人笑着伸出了手,先治好这个人的伤口,然后再把他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样子。
他简直太聪明了。
都要握手了啊,他的雇主竟然跟咒灵聊到一块去了!
冷不丁的,腰上缠上一根黏糊糊的触手,寒腿叔叔当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不好玩!
陀艮发出一声悲鸣,造型奇特的匕首深深的钉入了他的眼眶,一种莫名的力量顺着伤口开始在脑中肆虐。一时之间,触手乱飞,桑博趁机割断了腰上的束缚,继续看戏。
比起战斗,还是雇主那边更好玩一点。
他握着的这只手修长惨白,指腹上有些茧子,真人很快猜到这个人可能从事的职业,常年久坐办公室,接触键盘……是程序员一类的。
看气质,他原以为会是艺术家作家之类的,可惜,猜错了~
“费奥多尔还真是信赖我,明明我是咒灵。”人类的手,却比咒灵的还要冰凉,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吗?
“真人先生不说了自己是人吗?”费奥尔多反手扣住那只布满缝合线的手,“您知道吗,人都是有罪的。”
罪与罚,发动——让咒灵给他治疗,他还没愚蠢到这个地步。
这位名为真人的咒灵,看来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竟然如此的轻敌。
最先开始的是灵魂战栗,真人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变形,遍布身体的缝合线中不断地有不明的液体涌出,他五官扭曲,发出哀鸣。
无为转变该怎么使用的来着?真人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撕裂,每一处都被打下了有罪的标记
他产生了幻觉,面前瘦弱的俄罗斯人似乎变得无比高大,像是扣着他的手那般,将他抵在了砧板上。恍惚之间,他感觉化身成了一条鱼,名为罪的刀刮去了他的鱼鳞,露出鲜红的内里,不顾还未掏出的内脏,顺着鱼骨,将他砍成七零八落的模样……
白色的鱼眼在外翻,被斩断的尾巴拼着最后一丝活力跳下了砧板。
他会死!
要逃!
几个大字深深的印入了真人的脑中,他顶着形体涣散,夺回了意识,化身成了如淤泥一般柔软的形态,拼着最后一丝意识从费奥多尔指尖逃走。
感受着从指尖流走的东西,费奥多尔发出一声嗤笑。
这样的东西,也配称为人类。
这个人的异能天然克制咒灵,挣扎了几下,逃走的真人始终没能成功凝聚起形体,听着对方朝着他走来的脚步声,淤泥身体更是忍不住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