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阁的反应可以说是教科书级别的,第一时间身体就动了起来,边跑边喊的同时抽刀,凭借本能横挥出最佳的一刀,将整个车厢上下分割成两个空间。
  就这一刀的动作,他已经跑到了车厢中间,也得亏祁北阁本身不受空间限制,不然他还得把身体折起来跑。
  正好此时祁灵云砸飞出来,他出于本能地捞了一把。
  祁北阁看了看砸变形了中间都凹陷下去一大块的门,颇为惊奇地颠了颠手里的小孩,“这门都直接报废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我晕啦!”祁灵云捧着脑袋大声反驳。
  “你那是空中转体三周半转晕的。”祁北阁嘴上贫着,眼神却是逡巡着将小孩裸露在外面的部分都看了一遍,确定别说划伤,那是连个淤青都没有。
  即便已经对祁灵云的耐造程度有了一定的认识,看到这么离谱的事实,他眼角还是抽了一下,心里到底松了口气,又见缝插针地往房间里的人问了一句,“你们感觉怎么样?”
  “没事。”祁灵玉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撑在地面的时候有些刺疼,他垂眸看了看,手掌外侧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擦伤,又活动了下手腕,判断应该是手腕砸在地上阻气了。
  小孩子太脆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祁灵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抬起头,然后就见摔得更狠却活蹦乱跳跑过来的祁灵云,默默地将开头的话改了改:脆的不是小孩子,脆的是他。
  袭击来得突然,又是蓄谋已久,自然整个列车都受到了挤压,其他车厢没有像祁北阁这样能直接分割空间的强者,直接变成了一片废墟,尖叫、哭喊一片混乱,一瞬间就将他们所在的车厢凸显了出来。
  “咦,这第三节车厢怎么搞的?老张头你这是失手了啊!”外面显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其他包厢门也被从里面打开,十几二十岁的青少年们是这一批里反应最快的了,或爬或躺的陆陆续续从门里探出头来,“叔,我们被袭击了?”
  他们刚问完话,整个车厢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了车厢,车壁都往里扭曲挤压。
  “这很显然。”祁北阁将祁灵云丢回包厢,反手一刀插在脚边,无形的屏障堪堪挡住了挤压而来的墙壁,对方受到阻力并没有就此放弃,双方角逐争夺着这片安全空间。
  祁北阁面无表情认真起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和祁西楼一样的令人心安的冷静沉稳,他双手压着长刀的刀柄,跨出一步成弓字马,然后手上猛地用力一拽,足有人高的长刀斜斩一刀。
  刀气化墙推平了所过之处所有的一切,整个车厢四分五裂,终于露出了内部的庐山真面目,也让外面的一切都一览无余。
  列车被截停在隧道前,周围原本该一马平川的地势,平白起了两堵土墙,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土墙上、隧道上、电线杆上……总之是各个高处俯瞰着他们,这些人的身上都有着“iii”样式的纹身,是罗马数字三。
  一个几乎被捏瘪的易拉罐自由落体的从隧道上方“当”的掉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沾了点滴血迹的一面,易拉罐的凹陷痕迹和上面残留着的灵素气息无一不在说明,刚才列车发生的扭曲变形都是因为这个易拉罐。
  祁北阁抬头,看到隧道上方站着两个人,其中那个老者的手上有一道被划出的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嚯!”电线杆上体态很是魁梧的刀疤脸汉子扯着嗓子嚷嚷道,“老张头你这不行啊,招式简简单单就让个黄毛小子给破了。”
  “你懂个屁,这是祁家老三,区域级的强者。”土墙上坐着的矮矬男人咧了咧嘴,他身边一身黑衣做忍者打扮的女人瓮声瓮气道,“他不是祁西楼。”
  “不能吧?”站在隧道上的冲天炮发型的少年语气肯定,“我见过祁西楼,就长他这样啊。”
  话音未落,那被称作老张头的老者给了他一巴掌,“蠢货,他们祁家盛产双胞胎,这应该是祁西楼的弟弟,叫祁北什么的。”
  “……”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如果忽略掉他们萦绕在周身的灵素和随时准备出手的站姿的话,光从这轻松闲谈的话语判断,还以为他们是村口看热闹的普通人。
  “一、二……六、七、八。”祁北阁的视线一一扫过去,他扛着刀笑了起来,“你们第三工会劫道就出八个人,而且还是一(区域级)拖八(超凡级),这是怎么得罪领导了?这是打算直接让你们交代在这,连全尸都不留的那种啊。”
  祁北阁在说垃圾话这方面向来是佼佼者,搭配上他那轻佻上扬的语气,和轻慢的神情态度,一个欠揍的形象瞬间树立了起来。
  “哟,大少爷这是看不上咱们呢。”那电线杆上的汉子龇牙咧嘴笑容狰狞,土墙上的女忍者反手抓住背后的太刀刀柄,声音冷冷,“杀了就是。”
  “那感情好,还请小姐姐多担待担待,等会要是被打哭了,我会很苦恼的。”祁北阁说着提刀就挥。
  “握草!”却是那冲天炮少年一个怪叫,就着老者的一扯滚下了隧道。
  ——祁北阁第一个锁定的目标就是那个冲天炮少年,他就是这一行八个人中唯一的区域级,而且应该还是增幅队友类型的天赋,毕竟那个老张头只是一个超凡级,超凡级的破坏力不该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