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明亮,照着空旷沉闷的房间和内里昂贵的陈设,也映照出男人清晰的脸庞。
  白衬衫,黑色裤子,贝母扣系得板正。
  这种搭配的颜色衬得他面若冷玉,又肤色偏白,面无表情时要显得更清绝一些。
  梁禾妤知道男人在看她,她不过一下试探,他便有些露出马脚。
  她戴了多久,商泽赋就看了多久。
  梁禾妤觉得差不多了,才不疾不徐放下手,侧着脸展示给商泽赋看带好的成果。
  “商总帮我看看,戴得正吗?”
  商泽赋盯着位置刚刚好的耳钉,粉瑰潋滟,钻点轻闪,但这些在她面前都不过尔尔失色。
  商泽赋参加过的拍卖会多到数不清,他有时会给母亲和姑姑拍一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千万级别也有之,因此他的眼光算是不错。
  可多贵的珠宝才能配得起她?
  他忍不住想。
  男人只是看着,眸色渐暗,语色晦沉。
  “好像有些歪。”
  梁禾妤勾唇,指尖再次调整,这次把原本正的耳钉都弄得歪斜。
  商泽赋直接起身绕过茶几靠近梁禾妤——
  他身上带着细微的乌木沉香,走过来时仿佛踏雪而来般疏淡。
  男人的气味充盈在她身前。
  商泽赋俯身,伸手覆在她耳垂上,手指轻轻摩挲那一小块软肉,拇指腹调弄着……
  这个视角,他可以看到梁禾妤低垂的眉眼和颤动的卷翘睫毛,像两把扇子。
  他抓弄她耳垂的力道不自觉收紧,睫毛抖动,像扇起了一小股凉凉的风,有些让他心痒。
  两人瞬间都定住了,周围的空间和时间仿佛静凝。
  梁禾妤唇瓣紧抿,心跳开始加速。
  她不由自主抬眼看向商泽赋。
  男人衣袖半挽,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藏着脉络分明的青筋。
  没有任何预警,他们目光直直相撞。
  梁禾妤一下屏住呼吸,没想到动作之间距离这么近,他呼吸平缓,热息好似就直接落在她的脸上。
  商泽赋目光隐忍,率先错开视线。
  “好了。”
  他后退一步,收回手臂。
  梁禾妤讪然收回视线。“哦……”
  “你休息吧,我走了。”
  男人话语刚歇,便转身欲离开。
  他似想起什么,转头回来跟梁禾妤说:“脚踝磨伤了,洗澡做点措施,别碰水。”
  梁禾妤愣住,下意识垂眸看了脚踝的伤口一眼,她回来都忘记了这回事,洗澡时也没察觉。
  “啊,好。”
  听到她回答,商泽赋再无言,向门口走去。
  待行至门口,身后女人的声音恬淡传来。
  “我能问问,商总为什么要关心我吗?”
  商泽赋又一次回身,他面色冷淡,语气刻意清肃。
  “不是关心,是你脚破了也不知道抹药,哪天血会脏了我办公室的地毯。”
  梁禾妤:“……”
  她不过破皮,怎么可能那么严重。
  没等她反驳,男人又继续徐徐补充。
  “以后你上班,可以不用穿这么高的鞋,鞋子合脚就好。”
  梁禾妤皱眉疑惑:“可秘书长说必须得这么穿……”
  高跟鞋通常被认为是职业装的一部分,特别是在一些正式的商务场合,它作为女人的一张名片,可以展现出专业和正式的形象气质。
  商泽赋闻言却不虞道:“她是你老板,还是我是你老板?”
  梁禾妤哑然,在心里失笑,他可真会摆总裁谱。
  “那周一见,商总。”
  女人靠着门框,嘴角勾起笑容和他道别。
  她姿态慵懒,因为从小练舞,梁禾妤随意的一个动作,身姿摆浮动都很自然亮眼,气质极佳。
  商泽赋掩在袖口下的右手狠狠攥起。
  他这豪车千金皆赠给弟弟。
  换此动人一笑,倒是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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