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的脸由白转红,由青转紫,像个五彩的调色盘,精彩纷呈。
  良久,陆微嘴唇微微颤抖:是是吗?
  陈予书一边的眉上抬了下,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走吧。
  陆微两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被子,努力控制即将扭曲的五官。
  微微。陈予书还是没忍住,从唇齿间泄出一丝笑。
  就是这一声,彻底把陆微点炸了。
  陆微猛地坐起身,抓起枕头、衣服、包包一切能够够到的东西,尽数扔向了陈予书。
  扔完东西,她也没了力气,手臂发抖地撑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被子早就滑到腰间,陈予书看了一眼后便神色不自然地偏过了头,耳尖充血。
  瞧她这副样子!!
  你还好意思害羞!!
  陆微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恨恨盯着陈予书看了几秒后,她抓起睡衣,气急败坏地冲向浴室。
  待人走后,陈予书将手背贴上同样滚烫的脸颊,深吸了口气,然后靠坐在陆微方才睡着的地方。
  被子上沾染了两人的气息,昭示着一场前不久才发生的热烈情.事。
  陈予书闭眸,将被子抱得更紧。
  浴室里,水声夹杂着陆微几声不时的低骂,悉数传入陈予书耳里,她不由失笑,沉醉在幸福的云端。
  装模作样,女骗子陆微骂骂咧咧地从浴室出来,怨气未消。
  陈予书坐在另一张干净的床上,手上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微微,过来。
  你别这么叫我!
  深知这个称呼是她付出怎样惨烈代价得来的,陆微听着,就觉一阵胃疼。
  陈予书仍是柔着嗓子:快点,衣服要被打湿了。
  陆微不情不愿、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泄愤似地一屁股坐下。
  吹风机的噪音响起,暖风从发丝、指缝间吹过。
  陈予书,你怎么这样?陆微仍耿耿于怀,忍不住幽幽抱怨起来。
  让你不舒服了吗?
  陆微一梗,实在无法昧着良心说不舒服,只能哼哼唧唧道:这不是舒不舒服的事!
  陈予书疑惑地哦了声:那是什么?
  你骗我!
  又来了。
  陈予书无奈笑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说呢?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准备好。陈予书语气颇无辜。
  陆微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谁知道你是这个意思,你不说清楚!
  是嘛?陈予书不以为意,可你也没说清楚啊。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哪像你。陆微皮笑肉不笑,嗤道,揣着一肚子坏水,装得跟个纯情害羞的小白兔似的,迷惑人呢。
  陈予书:那怪我吧。
  陆微语塞,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绵软感觉。
  可恶可恶可恶
  陈予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心口的某个位置慢慢软了下来,不断塌陷。
  放下吹风机,她从背后将人拥住,唇落在她耳畔,微微。
  干什么,女骗子。
  别气了。陈予书失笑,轻轻柔柔地开口,再说,我又不是没让你。
  提到这个,陆微更气,裸露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粉意,你还好意思说,我好不容易才翻上去的!都说好了让我来,你中途又变卦!
  我要再不变卦,可能会被你磨死。
  闻言,陆微梗着脖子,微微皱眉,不太确信地问:怎么?我弄疼你了?
  不等陈予书回答,便先自顾自话了起来:不对呀,我记得我动作挺温柔的啊。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是吗?陈予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陆微眸中闪过一丝心虚,咕哝着开口:我也是第一次你就、就不能多给我一点耐心吗?
  陈予书不语,叹了一口气,定定看着她。
  干什么?陆微弱弱问,难道不可以吗?
  陈予书无奈摇头:好了,睡觉吧。
  陆微撇撇嘴,忽觉不对,明明是她找陈予书讨要说辞,怎么现在她反倒成了那个亏心人呢?
  躺在床上,陆微心情仍无法平静,伸手戳怀里的人,沉重道:不行,我们重来一次!
  不要。陈予书懒懒道。
  为什么不要?
  陈予书睁开眼,在她耳边小声含笑道:笨蛋微微,你连位置都没找到。
  莫大的耻辱劈头盖脸地落下,陆微僵了一秒,脸慢慢涨红:那你怎么、怎么刚才不说?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的空气。
  我第一次明明我也是按着书上陆微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细细辩解起来,越说越狼狈,忍不住掀开被子,跨坐在陈予书,不行,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予书:不要,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