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鞋架上还摆着几双小鞋子,没有上锁的箱子里还存放着一些孩童的衣物,凡是跟江挽月有关的东西,秦向天一样都没丢。
  江父看着看着就两眼泪汪汪,突然就对秦向天产生了愧疚,但更多的却是喜欢。
  隔壁响起了鞭炮声,估计是宴席开始了,穿山鳞连忙出来找人。
  刚出了新院子大门,就见江父两眼通红的从他们曾经的小屋出来,把穿山鳞弄得一头雾水。
  “您这是怎么了?”连忙上前几步问江父,“您再不喜欢我家主人,也不至于在他大喜的日子掉眼泪吧?”
  江父见被穿山鳞误会,连忙解释,“不是,我喜欢他的,我也感谢他把朝朝养到这么大,我心里愧疚的很。”
  说完没忍住,又掉了几滴老泪。
  穿山鳞被他的这个转变惊到,同时也为他的主人开心,巴不得让他快点知道。
  “宴席开始了,我们过去吧,一会儿主人要责怪我了。”
  穿山鳞索性挽住江父胳膊,把他连扶带拖的往新院子而去。
  这时候秦向天也出来找人,正好撞上刚刚回来的二人。
  “岳父去哪里了?让我好找。”秦向天说完才发现江父眼眶红红的,顿时心里一紧,连忙问他,“您怎么了?”
  虽然知道他不乐意嫁儿子,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突然就一阵心慌,害怕他临阵反悔。
  江父静静的看了秦向天半晌,总算忍住哭,说出一句话来,“你叫人去把聘礼拿回来吧,我没有资格收,我受不起。”
  “岳父这是何意?”秦向天开始有点懵,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您给了挽挽生命,我很感谢您,所以您受得起。”
  “但他是你养大的,是我欠你的才对……”
  “欠不欠的就别说了,只要您真心同意这门亲事就好,日后我们也好时常回来看望,不至于被您嫌弃。”
  秦向天无奈的笑笑,打断了江父的话,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宴席要开始了,岳父还有事要做呢,就不要再愧疚了,至于聘礼什么的,您就安心收下,我有挽挽就够了。”
  江父还要想再说点什么,但看了看满院子的宾客,突然就觉得不应该再啰嗦,先办正事才是对的。
  “那行,我就不推辞了。”江父说完,就主动的跨进了院子。
  秦向天早已无父无母,今日高堂上就只有江父一人。
  心结打开,江父乐呵呵的接受了秦向天和江挽月的敬茶,并临时装了两个红包送给二人,然后送上了祝福。
  婚宴热闹欢腾,对于这对年龄相差了几百岁的夫“妻”,现场众人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致,有说有笑的闹个不停,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离开。
  江挽月独自坐在婚房里,从下午过后就没再出来。
  眼看夜色已深,秦向天还被人堵在门外,迟迟不得进来。
  穿山鳞帮他挡过几轮酒,眼看全部打发完,偏在这个时候雪蛟又来凑热闹,提着一大罐子酒把秦向天堵在外面,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
  “想娶我主人,就得把我灌趴下,否则不许进去。”
  这雪蛟该忠诚的时候不忠诚,这会儿倒会说人话,一瞧他就是故意的。
  “想跟我主人喝,就得先把我灌趴下,否则你没资格。”
  穿山鳞抢过雪蛟手上的酒坛,一把把他拉到旁边,故意放秦向天进去。
  雪蛟被穿山鳞缠住,没办法再找秦向天的茬,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赌气似的跟穿山鳞拼起了酒量。
  结果喝了大半夜,二人都被喝出了原形,好在江父已经入睡,村民们也全部散去,否则绝对会吓坏人。
  而此时洞房内,二人已经换了多个姿势。
  大红喜袍散落一地,桌椅歪斜,床上的糖果都成了碍事的,滚得满地都是。
  应江挽月要求,现在已经回到了床上。
  “已经下半夜了,我想休息。”江挽月疲惫至极,闭着眼睛说。
  “你睡吧,我动我的,你不用管我。”秦向天这话说的,令江挽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瞌睡都吓醒了。
  “你动我怎么睡得着?”江挽月怒气上来,说话声音都大了些。
  秦向天动作一滞,表情有些受伤,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追着他,自己勉强他,对方从来就没有主动过。
  之前偷偷摸摸,拒绝都还算正常,可是现在,洞房花烛夜,他居然都不愿意陪自己玩到底……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心伤。
  “那你睡吧,我不动就是。”心情不好,自然就没了兴致,对方没用身体浇灭他身上的火焰,反倒用一句话把他心里浇了个透凉。
  他虽然知道江挽月是喜欢他的,但似乎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程度,感觉与自己对他的爱意不对等,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秦向天撤了出去,泄气似的躺在旁边,再未多说一句话。
  江挽月闭着眼睛,被刚才这么一弄,现在也没有多少睡意,感觉到身后久久没动静,突然觉出了异常,艰难的侧过身子,就见秦向天睁着眼睛望着床顶,一言不发。
  “生气了吗?”江挽月猜测,大概情况下是因为他刚才拒绝了他。
  秦向天不作声,就那么望着床顶,既不回答江挽月,也不看他。
  江挽月难得遭受他的冷脸,突然就有种失宠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