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难得看到这样的热闹,又见着这苏大夫如此坦然,反倒那前来诉苦的妇人一脸慌张,众人心里的天秤不知不觉间已倾斜。
  看热闹要看到结尾才有意思,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便向北街小河巷奔去,中途又有一些看热闹的人加入进来。
  等快到这个妇人家中时,苏墨喝停了大家:“这屋子太过窄小,我需要挑几位同我一起进去做个见证。”
  说着便点了几人,同苏墨,文菘蓝,刀疤几人进去。
  那妇人也想跟着,被牧鱼拦在院子里。
  几人进入屋子后,床上确实躺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以为是那自家媳妇,忙抬眼看,才发现不是,心里一个咯噔,警觉起来。
  “你不要慌张。”文菘蓝上前安慰道,“你家媳妇闹到我药铺,说我治坏了你,我想再问一问情况。”
  那男人有些抗拒道:“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就是你给我开了药,我吃了你的药,我这腿才动不了的。”
  文菘蓝看着他再次确认:“你确定是我?兴许你记错了,许是在别家药铺买的药呢。”
  那男人斩钉截铁道:“就是你,我记得你的样子,你不要抵赖。”
  “你是在哪里开的药?”文菘蓝又问。
  那男人毫不犹豫的答道:“苏家药铺。”
  这男人刚说完,就听得一声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雇你的人没有告诉你苏家药铺的大夫是个年轻人吗?”
  那刀疤也才反应过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床上那男人:“河叔,你不认识给你看诊开药的大夫?”
  众人哗然,才知道苏墨确实是被冤枉的。
  正在此时,那个妇人挣脱牧鱼的手跑了进来,才发现事情已成定局。
  众人逼问之下,那男人才说昨日有人找到他,让他污蔑苏家药铺掌柜,事成后会给他十两银子。
  刀疤脸气的满脸通红:“河叔,就为这十两银子,你就,你就做出这样是丧良心的事。”
  那被叫做河叔的激动的大吼道:“那不是十文钱,那可是十两银子,有了这笔银子,我们就可以搬离这里,让我儿子过上好日子了。”
  刀疤脸听完这话,顿时一阵无力,他指着那妇人,又指着河叔,想说些什么,最后无力的靠在墙壁上。
  “那这两人怎么处理?”有人问。
  “自然是扭送见官了。”旁人答道。
  那妇人听见这话,吓的魂不守舍,扑跪在苏墨面前,拉着他的衣摆哭着哀求道:“求求你,苏大夫,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错了,是我们鬼迷心窍,我们该死,但我们不能进去呀。我们进去了我孩子就活不了呀。”
  那个河叔在一旁在一旁蹲着嚎啕大哭。
  苏墨漠然的看着他们,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一个八九岁的儿童闯了进来。
  那妇人一把把那孩子抱在怀里,那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随即泪眼婆娑的跑到苏墨面前仰头看他:“大哥哥,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娘亲和爹爹,求求你了。”
  苏墨看着这小娃哭的满面通红,心里不由得软了软。
  正准备说话,那刀疤脸突然走到苏墨旁边,拱了拱手,有些难以启齿道:“苏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您可否放过河叔,河婶子。”
  见苏墨一直看着他,他又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他们两个做的事不可饶恕,但是稚子何辜,能否给我一个面子,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知道这请求有些过分,但如果你这次饶过他们。”
  那刀疤脸还带说些什么,被苏墨制止。
  苏墨道:“我本就不打算追究他们他们,确实如你所说,稚子何辜。”
  那对夫妻和刀疤听了这话,才放松下来。
  “但是。”苏墨看着刀疤脸继续说道,“我大概知道是何人指使,我不能白白受这波脏水,现在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那刀疤脸立刻点了点头“但凭吩咐。”
  苏墨摆摆手:“不急于一时,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说完,走到另外几名见证人面前拱了拱手:“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为医者最怕名声损毁,烦请各位出去为我澄清一下,苏某在此谢过。”
  那几人在一旁早就了解了事情经过,见他虽然被污蔑,却因为稚子愿意放过污蔑他的人,早已对他的心胸敬佩不已。
  听见苏墨此话,当即拍着胸脯,让苏墨不要担心,他们会为他澄清的。
  “那苏墨在此谢过。”
  随即几人便出去了,对大伙儿说了此事,众人这才知道事情缘由,刚才急性子骂苏墨的那几人也是满脸羞愧。
  “我就说苏大夫不会如此。”
  “是呀,幸好没有冤枉好人。”
  “你不知道,人苏大夫医术好,卖的药材也便宜。”
  “是呀,是呀,人又长得俊俏,心胸也宽广,居然愿意放过害他的人”
  “那我以后就去苏家药铺了。”
  有人打趣:“你那是去看病还是去看病苏大夫?”
  听见这些群众议论,人群有一中年男人皱起眉头,慢慢退至众人身后。
  苏墨对刀疤使眼色,刀疤点了点头,随即尾随那人而去。
  经过此事,苏家药铺扬名槐安镇,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迅速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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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男子没有预料到后面有人跟随,离开北街后一路疾走至东街银屏巷一宅子后门,他有节奏的叩了叩门扉,随即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