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双臂合十,护在了脸前:“哎,沈兄,只要不打脸,别的地方你随意招呼!”
沈从兴朝着顾廷烨的下体一脚踹了过去:“好,你说的,站着别动!你受了这一下,张家的婚事就归你!”
顾廷烨迅速弹跳开了,躲到齐衡背后大叫:“哎呀沈兄,你也太狠了,这一脚下来,就算张家的婚事归我,那张娘子也得守一辈子活寡了!元若,好侄儿,你可不能看你二叔断子绝孙!”
齐衡比起盛长柏身手还是要矫健一些的,多少有点家传的三脚猫功夫,急忙上前拉着沈国舅道:“国舅爷,你消消气,我二叔他就是嘴欠,你为了他生气,犯不着,不值得!”
沈国舅不生气才怪:“哼,我给齐大人面子,顾廷烨,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枉我沈从兴把你当手足,官家将你当心腹,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拆我的台挖我的墙脚!”
齐衡和盛长柏一起动手,将沈国舅推到主位坐了下来。
顾廷烨急忙将外袍脱了,将叉窗帘的叉竿取过来恭恭敬敬交到沈从兴手里道:“沈兄,我这里诚心向你负荆请罪,你打,尽管打!”
顾廷烨说完便单膝跪地,将后背送给了沈国舅。
沈国舅没好气地举起叉竿,狠狠地往顾廷烨后背上抽了几竿子。
顾廷烨果然不避不让,咬着牙忍了。
齐衡和盛长柏劝了也不听,拦又拦不住,正无计可施时,门外有人叩门,朗声叫道:“小舅舅,国舅爷,你出来喝酒,怎么不叫上我?”
话音刚落,雅座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人迈步走了进来,正是宋英宗的长子,沈从兴的大外甥,顾廷烨的死党,桓王赵策英。
桓王赵策英是宋英宗赵宗全和原配高滔滔的长子,沈皇后的继子,比沈皇后的大哥沈从兴小一轮。
沈皇后嫁给宋英宗的时候十六岁,彼时赵策英六岁,已是个小大人般懂事,对继母恭敬有余,亲昵不足。
沈皇后并没有放在心上,对赵策英和其亲妹视为己出,等赵策英满了十岁才怀上了头胎。
赵策英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对沈皇后的关爱投桃报李。
不过数年,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亚于亲生母子。
因高家人丁凋零,桓王反倒把沈家人视为了自己的母族。
来汴京之前赵策英都是叫沈从兴小舅舅,沈从兴也总是开玩笑叫赵策英大外甥。
顾廷烨来了禹州后,很快就和沈国舅桓王成了臭味相投的好基友。
如今赵宗全登基做了皇帝,大家都水涨船高。
赵策英改口叫沈从兴国舅,沈从兴叫赵策英殿下,不过偶尔私底下还是会带出旧称呼。
沈国舅一看见桓王,更加生气了:“哼,早知道姓顾的没这么老实,这才打了几下,就把安排好的救兵搬出来了?大外甥,桓王殿下,你这是来拉偏架的?老子还打不得他顾廷烨了?”
说着狠狠举起叉杆又抽了下去,这一下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啪得一声叉杆都断了。
顾廷烨哇哇痛叫出声:“沈兄,你,你,你好狠的心啊!”
沈从兴看到叉杆断了,改打为戳:“滚蛋!你又不是花街青楼的小娘子,老子又不是你的恩客,什么好狠的心!叫得这么肉麻,你要不要脸!我插死你算了!”
桓王和齐衡急忙将沈国舅拦下,顾廷烨痛得脸都白了。
盛长柏将他扶住,劝沈从兴道:“国舅爷,给这小子留个活口你还可以多打两下出气,就这么一下子弄死岂不便宜他了!”
顾廷烨:……
绕是沈国舅在气头上,也差点被盛长柏逗乐了,将半截叉杆甩在一边,对桓王道:“殿下,你怎么来了?和这王八蛋约好的?”
桓王急忙摆着双手撇清:“当然不是!我今日下朝听说仲怀去了英国公府,我就知道他肯定又没干好事,马上赶去英国公府,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没想到刚到英国公府门口,正好看你气冲冲出来,直奔齐国公府,后来你又从齐家气冲冲出来,到了这里。我是一路追着国舅跟过来的,适才在门口遇见个熟人,说了会儿话才上来。国舅,仲怀跟你抢亲是他不对,但是张娘子花落谁家,还得听英国公的。你既然去了张家,英国公他老人家怎么说?”
沈国舅哼了一声道:“姓顾的我告诉你,你是白忙活!英国公说了,他就一个女儿,许不了两家,索性交给官家决断,官家说哪家就哪家!“
桓王琢磨着不对啊,试探地问:“国舅,大家都知道,官家自然是向着你的。可见仲怀即便提亲,也是给自己闹个没脸。如此你该高兴才对啊,他给你赔罪,你随便打两下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生气,打起来没完了啊?
沈国舅可委屈了:“我,我气这个王八羔子!亏我将他当兄弟,他居然不和我商量,就这么下我的脸面!既然知道我向张家提亲是官家的意思,为何还来搅和?不就是一桩婚事嘛,你要是和张娘子彼此看对了眼,你说给我听,做哥哥的还能不成全你?咱们私底下把这件事解决了不就好了,你非要闹得满城风雨,叫所有人知道我输给了你,就为了看我的笑话?”
顾廷烨疼得一脸汗,还得忍着给沈国舅作揖:“沈兄,这是做兄弟的考虑不周,你尽管打尽管骂,出了这口气我再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