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兰还是很害怕:“可有事的也不少啊!我小娘,四姐夫家的万小娘,还有顾二叔的娘……”
  齐衡努力安慰受惊的老婆:“你小娘生你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二叔的娘生他的时候也没事啊,后来第二胎有事,是被气的。至于你四姐夫家的万小娘,回头我跟四姐夫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咱们吸取教训,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明兰抹着眼泪说:“我小娘,还有万小娘,都是怀孕的时候进补太多,运动太少,胎儿过大导致难产,就没撑过去……”
  齐衡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这样啊,那以后我每天回来陪你在院子里走动遛弯,进补也要适度!嗯,今晚钱家铺子的酱猪肘子,你只能吃三口!”
  明兰:……
  酱猪肘子成功地转移了明兰的注意力,她立即不哭了,开始讨价还价:“三口不够,十口!”
  齐衡做了让步:“五口,不能再多了!”
  明兰摸着眼泪伸出手指头:“成交!”
  齐衡和她勾了勾指头,又小心问道:“六妹妹,今日康夫人来,母亲可有见她?”
  明兰闷闷地说了两个字:“见了。”
  齐衡故意冤枉亲娘:“哦?她怎么说?母亲定是逼你将康五娘子留下来了,好没道理!”
  要是平宁郡主同意了,康姨妈肯定直接扔下康兆儿就走了,哪里会逗留到自己回来。
  明兰果然反驳了:“不要胡说!母亲说多谢康姨妈好意,不过就算齐家要纳妾,也不会随随便便收下平民之家送上门的庶女!”
  齐衡哦了一声道:“那就是说,母亲并不反对给我纳妾,只是没瞧上康五娘子,是不是?”
  明兰将头埋进齐衡怀里,来了个默认。
  齐衡一想这确实是他老娘的风格, 只能抚着明兰的背道:“母亲既然没瞧上康五娘子,便该打发了康夫人才是,却让你劳神。”
  明兰仍然将头埋在齐衡怀里,闷闷道:“母亲肯定是觉得我很没出息,连个康姨妈都打发不了。她说她是看不上送上门来的庶女,可是你院里的事儿合该我做主,这种事儿,很不必问她,扰了她的清修,便走了。”
  齐衡顺嘴说道:“其实母亲也没说错,我院里的事儿,本就该你做主。哎,都是康夫人无事生非,回头我跟母亲说说!”
  明兰觉得委屈,抬起头来看着齐衡道:“我知道,母亲她是想我跟她一样杀伐决断,可我跟她不一样啊!母亲是二品襄阳侯府的嫡女独女,我是五品文官家排行第六的小庶女;她是先帝亲封、太后跟前长大的三品平宁郡主,我是生母早逝跟着祖母才过上好日子的小庶女;她嫁进齐家时公婆双亡,我嫁进来时公婆都在!”
  崔妈妈和丹橘在外面偷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急得跳脚。
  哎哟我的大娘子,前面也就罢了,最后一句话您瞎说什么啊!
  您这是咒齐国公和郡主活得太久了吗?!
  明兰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即捂住了嘴,瞪大了双眼看着齐衡怔住了。
  齐衡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震惊中带了一丝难以置信。
  这表情深深地刺痛了明兰,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然后自己把自己哭吐了。
  齐衡急忙起身给明兰拿了漱盂,披上外衫后叫了崔妈妈和丹橘进来,又去给明兰倒茶漱口。
  大家正手忙脚乱闹成一团,平宁郡主派了身边的女使,请齐衡去她院里说话。
  明兰漱了口,疲倦地躺下,对齐衡道:“官人快去见母亲吧,迟了就不好了。我没事。”
  齐衡深深看了明兰一眼,说了句“你好生歇着,饿了就先吃饭”,去了平宁郡主的院中。
  等齐衡走远了,崔妈妈坐到了床边急得直跳脚:“我的大娘子啊,你怎么能这么跟大人说话?再怎么样郡主也是大人的亲娘你的婆婆啊!说实话,郡主也不算差了,比起你大姐姐的婆婆不知强到哪里去了!还有大人,一听小桃报信就赶回来了,我看这康姨妈以后再也不敢上门了!你就算看在大人的面上,也不能这么说话啊!”
  明兰自悔失言,也很懊恼,拍着身下的床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这些日子我觉得特别管不住自己,我都不像我了!”
  丹橘忍不住插嘴了:“大娘子,您不是管不住自己,您是根本没管自己!”
  “什么意思?”明兰愣愣地问。
  丹橘做了好半天思想工作,终于说了心里话:“就是大人把您惯坏了呗,都没边了!大娘子,您别怪我多嘴啊!就像小桃,在崔妈妈和我跟前就会小心得多,因为做错了事我们会骂她啊!在您跟前她就不想那么多了,反正做错了您也不会跟她计较!”
  明兰直勾勾看着丹橘道:“丹橘,你接着说!”
  丹橘看她没有生气的样子,便接着说了下去:“大娘子,您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多小心翼翼啊,从来不会有说错话的时候!因为您怕犯了错,大娘子和老爷会生气。您刚到老夫人那里的时候都是这样,生怕说错话做错事老夫人就不喜欢您了,后来才好些。可现在您想到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您知道大人不会跟您计较呗!崔妈妈说小桃是骨头轻犯贱,您难道跟小桃一样?”
  崔妈妈立即否认:“胡扯!我几时说过?”
  “前天您才说过啊!”丹橘记着可清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