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衔把人像丢死狗一样丢到地上,他撑着拐杖回到房间,从床头的干草下面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子。
  转身回到外面,一手拖着死去的杨大富,一手撑着拐杖缓缓往旁边一处空地走去。
  李霸天想跟来,被他一个冷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把杨大富丢到地上,将瓶子里的东西倒出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杨大富的尸体渐渐成了一摊血水。
  再过了一会,血水也渐渐消失,随风拂来。
  夜晚寂静如墨,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妙妙洗完澡出来,看见萧衔在用肥皂洗手,她看向老实卧在堂屋里的狗子,以为是狗舔了他的手。
  洁癖犯了要洗手呢。
  也没当成一回事,自个回房睡觉去了。
  过了两天何府把木材送来了,她去村口接应,听到李三娘等人在议论杨大富,她好奇过去听了一下。
  “失踪了?”
  见她过来,李三娘和同行的人点点头。
  “听说他们村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村长下令便不再找了。”
  另一个说道:“主要他一个鳏夫,家中就一个破屋和三分地,失踪了便失踪了。”
  李妙妙想起前几天见过来他,她故意问道:“隔壁村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我们村来了?”
  闻言,李三娘招呼她靠近些,随后小声对她说:“听他们村的人说,杨大富失踪那天来找过你后娘李大兰。”
  “啊?”,李妙妙故作惊讶:“他们认识?”
  李三娘旁边的婶子见她如此惊讶,东看西看,极其小声的对她说:“听说他俩有一腿,你以前住在李家不知道?”
  李妙妙想也不想直接摇头,双眼直接瞪大。
  “我要知道,我就不会惊讶了”,她瘪了下嘴,“再说了,我这个笨脑子连林大郎跟李小柔有一腿都没发现,哪能发现他们啊。”
  几人聊着天,发现李大兰从村口进来。
  连忙各回各家。
  看着那一排排木料,李妙妙给何府的人倒了碗温水,让他们喝了水再离开。
  她则是继续做门,等门安装好,才有时间来做家具。
  看着那一排排上好的木料,有人打起了偷木料的主意,李妙妙也想到了这一点,担心有人来偷。
  她是熬夜把门做出来安装好。
  再拿锯子把围围墙的竹子顶部锯成倾斜状态,上面就形成了一个向外的尖角。
  在门的顶上也装了一排尖角竹筒。
  谁爬墙叉谁。
  睡觉前,她叮嘱李霸天:“放机灵点,一见有人来了,你就使劲叫唤。”
  接近六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狗子睡外面也没有事。
  李妙妙把他的狗窝放到堂屋门槛边,把门缝拉开,刚好可以让李霸天通过。
  看她担心木料,翻来覆去睡不着,萧衔思忖了片刻,对她说:“你明天上山去采几种药回来。”
  李妙妙在想事情,听到声音,迷蒙的盯着他。
  “你的药还没喝完。”
  两人各说各话,萧衔轻声说:“你不是担心木头被偷,你把药踩回来晒干磨成药粉,洒在围墙上面和门周边,凡是摸到此药粉的人,手会立马起水泡和发痒。”
  李妙妙愣了下,怎么感觉萧衔越来越了解自己了?
  把心思收拢,她眨着眼睛,带着惊讶问道:“这么神奇?”
  “毒药千奇百怪,不足为奇”,萧衔冷然回道。
  李妙妙若有所思地点头,“这倒也是,那有没有解药啊?万一我们碰到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萧衔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缓缓说道:“自然不会让你有事。”
  这才让李妙妙放下心来。
  “这就好。”
  今晚无事发生,翌日醒来,萧衔早已在堂屋待着了。
  他把一张画着草药图的纸递给李妙妙,“你按图上的模样采摘即可。”
  接过纸,李妙妙低头一看纸上惟妙惟肖的药图,不由双眼微微瞪圆,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乖乖,这是什么天才大佬?
  文武都会,还会作画,她忍不住问了句:“萧衔,你是不是还会弹琴啊?”
  “略懂一二。”
  看她把图叠起来放到怀里,萧衔撑着拐杖往厨房走,锅里有他早起煮好的粥。
  李妙妙秀眉一扬,文化人就是喜欢谦虚。
  吃完饭,她揣着萧衔给的草图上山去采药,在她走后,萧衔两指放在下唇,吹出了一个如鹰般的鸣叫。
  没过一会,一个满头华发的老人扛着锄头,进了萧家门。
  他走过堂屋,看到萧衔坐在板凳上,一双腿再无活力,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把锄头立在墙边,他向萧衔拱手作揖,恭敬地说:“见过二少爷。”
  萧衔漆黑的眸,平静地看着他,温声说道:“冯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就无需客气,我现在已不是从前的我了,无需再唤我二少爷,唤我名字即可。”
  正因为是看着他长大,冯伯才更加痛心。
  一个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变得如今这副凄冷模样,若是老爷看见了,估计得哭晕过去。
  冯伯关上堂屋的门,神情和蔼:“只要我活着一日,你便永远都是我们大家心里的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