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转过头来看着有些气愤的胡六福,突然坏笑起来:“我就要说!你能拿我怎样?”
  胡六福幽幽的盯着他看,左手探进自己的兜里,慢慢地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来,“你要是再说他,我就把这个贴你身上。”
  “呵。”白玉堂不屑的冷哼,“敢威胁五爷的人还没出生呢!就你那破纸能干什么?我三岁就不玩纸了!男人打架靠的是拳头和兵器,难道一张破纸还能如何?”
  胡六福冷笑一声,突然窜过去把那张白玉堂口中的“破纸”啪叽一声甩在他的脑门上,口中低声念咒。只见刚才还神气十足的白玉堂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就跟背着他的刀冲到楼下绕着酒楼开始疯狂跑圈,小二哥拦都拦不住,跑姿狂野,一直到一炷香后符纸粉碎他才停下来。
  展昭与他一起负手而立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白玉堂边跑圈边骂人,他甚至还微笑着对胡六福说:“看不出胡公子原来还有这等技艺,这可比与玉堂比划有意思多了。”
  “是他先挑起的。”胡六福嘀咕着,“我就是小小的回敬一下。”
  没一会儿白玉堂就踹开了包厢的门一脸阴寒的走了进来,他瞪着胡六福好半晌,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重重的哼了一声后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干。
  “你给我等着……等我吃饱喝足了,五爷再收拾你!”
  胡六福才不理他呢。
  不一会儿就开始上菜,展昭坐在白玉堂和胡六福的中间,他理所当然的照顾着胡六福,时不时地给他介绍这酒楼里各式菜肴的名字来历,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菜,还特意把胡六福喜欢的菜式放到他附近去。
  白玉堂喝了几口茶水后歇息得差不多了,冷眼看着展昭跟胡六福其乐融融的说话,好像他这个请客的人纯粹就是请客的,“你俩还能把我放在眼里吗?”
  “今天是我大意了,下次小爷可不会再吃你的亏!”
  可惜并没有人去安抚一下白玉堂受损的颜面。
  白玉堂抱胸孤傲的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搭理,他有些下不来台却又死倔着不肯说话,只是眼角余光瞥到展昭刚夹了一筷子肉圆到胡六福碗里,顿时就不淡定了。
  “那是我最喜欢的!只有四个!”白玉堂嚷嚷着,“凭什么你只给那小麻雀夹?”
  “小麻雀?”胡六福嘴里咬着肉圆看白玉堂,“谁是小麻雀?”
  “除了你还能是谁?”白玉堂找回了些面子,有些得色的道:“你看看你,脸蛋圆溜溜的身量还很娇小,嘴尖牙利又不依不饶,可不就是那小麻雀吗?”
  胡六福:“……”
  展昭本想斥他几句无礼,可转头看着嘴里塞着肉圆腮帮子圆鼓鼓的胡六福,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胡公子圆圆眼圆圆腮帮子,生得又这样秀气可爱,的确有几分像小麻雀。
  玉堂所言不假。
  第20章
  二十章
  除去一开始的不大愉快,其实认识白玉堂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他虽说为人傲气了些,可人家也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家世好武功好模样好人缘好,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假如安在胡六福身上的话,他可能比白玉堂还嚣张。
  不过,除此之外,白玉堂还是个见多识广洒脱豪爽的人,胡六福即便不说话,只安静得听他在席间讲那些他走南闯北遇到的奇闻轶事也觉得有趣,他是个很健谈且目光长远的人,即便是有时候脾气骄纵了些,也总是会让人想要原谅。
  白玉堂正跟展昭畅快讲着自己几个月前去南边的事,回头就看到胡六福一脸羡慕的托腮听得出神,忍不住又开始嘚瑟起来:“喂小麻雀,是不是开始仰慕五爷了?”
  “我有名字的,不要叫我小麻雀。”胡六福瞪他,“我叫胡六福!”
  “六福?”白玉堂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打量他,“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可不就得要‘六福’齐全吗?”
  胡六福也懒得同他计较,反正这顿饭是白玉堂请的,吃人嘴短。
  见他不搭理自己,白玉堂挠挠头似乎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才又说:“你也不用生气,不让我叫那我不叫便是了,再说我也不是跟谁都开玩笑的。”
  “当然,作为交换,你也可以叫我白哥哥。”
  胡六福:“……”
  并不稀罕。
  展昭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听他俩斗嘴,唇角却微微上扬,他淡定自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去理会旁边那两个逐渐开始低幼化的对话。
  这一顿饭吃下来,胡六福倒是觉得白玉堂不像一开始那样让人难以接近了,可能有些人天生的就是比较吸引人,轻而易举的就能交到新朋友,而白玉堂正是这样的人。
  “展猫儿,这次你可不能再躲了,五爷我近来用功勤奋就是为了找你再比试一次,绝不空手而回!”
  饭后还没到半小时,白玉堂又开始嚷嚷着要跟展昭比武,他专门跑这一趟就为了这事,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展昭今天告假陪胡六福去李雪娘坟前烧纸,本想着下午若是没事就回包大人那去值班,谁料到竟被白玉堂抓了个正着。那白玉堂最是个难缠的,自打认识他这几年来,他每隔几个月总要找自己切磋一番,不分出胜负不肯罢休。有时候展昭不大想动武,就会想法子借故偷溜躲掉他,上次就趁机外出公务让白玉堂扑了个空,没想到就被他记恨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