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人疑惑的就是本朝流放的罪犯皆要施以黥刑。
  根据不同的罪名,在流放的犯人脸上刻上不同的字。
  但是季家并没有受此侮辱。
  季长樱十分庆幸没这个惩罚,要是真遇见谁往她脸上刻字,恐怕谁先动手谁先死。
  幸好没有发生这种无可挽回的事情,毕竟她还不想做逃犯或流民。
  也不想连累一家子。
  今天季长樱照常挨着路边走,看到路边有什么可食用的野菜就会挖一些出来。
  空间里的那些等没东西吃了再拿。
  毕竟听说凉州那边常年苦寒,越往那边走越冷。
  到时候路边可就没什么吃的了。
  今天她运气不错,竟然看到路边长了一片木耳菜!
  季长樱脸上有些惊喜。
  木耳菜,学名落葵。
  是一年生、草质缠绕藤本,茎叶富含多种维生素,可以炒食、凉拌或者煮汤。
  重要的是可以清热解毒。
  实不相瞒,流放的这几天几乎都在啃干粮。
  为了赶路只有晚上时间充足才能略微吃的像样点。
  几天下来所有人都···成功便秘了。
  说起来就想流泪,她自己也一样如此。
  此刻看到木耳菜,她眼冒绿光直接冲了过去,只掐最上面的嫩尖儿。
  有两个衙役瞥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
  这几天季丰收每到晚上就送一份季长樱摘的野菜过去。
  几天下来那群官差虽然还是没有一点人情味儿,但和季丰收还是熟了起来。
  他们也知道了季丰收的娘子和女儿两个人力气很大,但脑子都有问题。
  不仅讲不通道理,动粗的时候还有可能会还手,三五个人都打不过她们。
  这消息自然是季丰收有意无意透露出去的。
  等官差们冷眼观察了两天周氏和季长樱这几天的表现,也信了。
  毕竟这些官差可从没见过谁家女眷背着行囊在前面大步走,时不时的还扛着个人,一整天下来面不改色气不喘。
  所以现在看到季长樱一路上跑来跑去的‘玩’,只当没看见。
  反正不管什么东西肯定有他们的份儿,这傻子姑娘又不会跑丢,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之前有人看到季长樱跑着去摘东西,以为是官差默认的,于是也跟着去摘。
  结果被衙役一鞭子抽的哭爹喊娘的,那人嘴里不服的叫嚷着:“你们怎么不抽她?”
  抽她的官差又是一鞭子:“她是个傻子,你也是?”
  就这样,除了季长樱获得了特权之外,她脑子有问题这事儿也在整个流放队伍里出了名。
  季长樱眼看着队伍离的有点远,把没摘完的木耳菜收进了空间里。
  这么好的东西放过可惜了。
  看着这片光秃秃的地面她满意的蹦蹦跳跳献宝一样把菜递给了胡氏。
  今天运气不好。
  一直等到太阳不见一点踪影,他们这个队伍还是没有找到一条小河来休息。
  很多人到了晚上都不太能视物,整个队伍开始走得磕磕绊绊起来。
  张子为无奈在看到一片空旷地之后,下令让大家休息。
  刚说完命令,孙繁就在一群衙役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晚上这些贱民的干粮就不要发了。”
  “如果不发的话,他们明天没体力赶路,耽误了路程你我都负担不起。”
  孙繁满脸凶相:“我说不让发就不让发!这都走了好几天了,老子一点油水没捞到,别以为这几天我听你的就是怕了你,要是你敢耽误老子发财,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这话张子为表情不变。
  这一幕早在他的料想之中。
  前几天要不是这人有点拉肚子,恐怕也不会这么消停。
  现在刚好就开始找事了。
  不过孙繁这话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行!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给你面子,但是钱你不能全都拿了,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子为眼中闪过冷光,手摸上了腰间挎着的刀柄上。
  谁干这个活计不是为了捞钱?
  如果孙繁敢断他活路,那他不介意做掉他。
  孙繁的脸色变了一下。
  他又不是新手,自然也明白。
  别看那些衙役现在都围在他身边,但如果这趟出门什么都没让人捞着。
  恐怕到时候这些人头一个对他出手。
  “行,没问题!大家都是兄弟,我自然不会吃独食。”孙繁皮笑肉不笑的说。
  张子为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主动走开了。
  流放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官差们开始发干粮。
  张子为站在原地敲了一下锣鼓:“都听我说!我们的粮食不够,所以今天没有干粮,等到了下个县衙才有吃的,这几天你们自己想办法。”
  话音落地,一群人炸开了锅。
  今晚上休息本来就不能补充水,结果现在竟然连干粮也没了。
  就是想饿的喝水都没机会。
  “现在开始,还是老样子,一家一个人出去找吃的!晚上点名谁家少了人,后果你们也知道!”
  张子为吩咐完,一群衙役紧紧的盯着他们。
  “官爷!这没水没粮的我们明天上没法上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