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赖嬷嬷交代,谢远扬和你娘,都是前朝遗孤,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谢司珩听到这话脸瞬间变得惨白,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他猛地抬头看向明德帝:“赖嬷嬷这话,可有证据?!”
  明德帝看着他震惊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一松。
  确定他也是不知情的,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怜惜:“她是偷听来的,没有证据。”
  谢司珩不敢相信,如果两人是亲兄妹,那他···那他····
  明德帝叹了一口气:“起吧。”
  谢司珩像是雕塑一般,浑身僵硬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明德帝亲自俯身把他扶了起来:“这件事,朕打算交给你,毕竟你也是当事人之一,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谢远扬和慧济他们的打算,做过什么事全都查个水落石出!”
  谢司珩强忍下内心的翻涌,沉声回答:“臣一定不负所托!”
  他脚步虚浮的走出了养心殿,双眼无神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只觉得那浓重的黑色好像要把他拽进更深的地狱里。
  身后的川穹好像在说些什么,他只看到川穹的嘴巴开开合合,却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川穹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狐疑的拍了拍他:“大人!咱们该回去了。”
  “回?回哪?”
  谢司珩的声音好像是游魂,川穹看着明显不太对劲儿的他,小心翼翼的说:“回刑察司啊!寂静岭那边咱们的人已经下去了,不过那些人好像跑了一些,咱们要不要把那里给毁了?”
  谢司珩点点头,突然眼神一变,语气狠辣:“把刑察司剩余的人待上,去宣平侯府!”
  “嗯!啊?”
  川穹答应后才反应过来,宣平侯府,那不就是大人自己家吗?
  ——
  第二天的天气阴沉沉,季长樱醒过来的时候甚至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早上。
  烟云带着冷风走进来,又迅速的把门关上:“郡主,外面好像要下雪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季长樱看着屋内还是黑漆漆的,有些迷茫。
  “已经辰时了。”
  烟云又点燃了几个炭盆摆放好,屋内瞬间温暖了起来。
  烟云唤来外面的几个丫鬟,伺候着她洗漱好用了饭之后,季长樱和胡氏说了一声,就带着烟云去了驿馆。
  临近年关,京城的街道上变得更加热闹了。
  街道上面摆摊的人也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充斥着整个街道,不管是酒馆还是路边的摊贩上,吃饭的人都络绎不绝。
  季长樱到了驿馆报上名字之后,罗成武很快就亲自过来迎她们进去。
  “郡主还是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说了要来我们驿馆给一个解释,结果又是好几天!不过也亏得您今日过来了,再不来咱们就得最后一次上门问了。”
  罗成武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黯然。
  季长樱诧异的看着他,这人说话向来不好听她都已经习惯了,不过,你说完难听话自己露出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罗将军这话什么意思?你们要走了?”
  看到驿馆内来来往往正在搬东西的下人,季长樱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罗成武点头:“没错,我们要回去了!反正在你们这里待也白待,本来还以为你们大历粮食有多富庶呢!原来也是个空架子!那死道士,等我回去就宰了他!”
  说到这里罗成武有些咬牙切齿。
  “这关道士什么事儿?”
  罗成武看了她一眼,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反正他们北燕的脸面之前在大历皇帝的面前已经丢过了,也无所谓了。
  季长樱听完心中有些震惊。
  一个道士,算命还能算出土豆和红薯?
  她不信。
  “也许,是这个道士他自己见过那两样东西呢?你们怎么不干脆找他要?还要跑这么远来大历求购?”
  “这事我们当然也想过,可是任我们怎么威逼利诱、恐吓威胁,那道士只说东西不在他手上,在天定之人手中,强求不得,不然必遭天谴,再问下去那道士干脆就不说了。”
  罗成武想到这里恨的磨牙:“不就是仗着陛下信任,竟然还拿乔起来了,看这次回去之后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有了慧济这个经历,季长樱对于道士和尚之类的下意识就有些反感。
  整天神神叨叨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搅弄风云。
  “孤就知道郡主难请,这才日日上门约见,不然恐怕就错过了。”公冶泓见到季长樱笑着调侃。
  季长樱尴尬一笑:“前几日我的身子确实有些不适,这才耽误了来见太子。那晚··”
  公冶泓抬手制止了她:“孤之所以求见郡主,并不是为那晚的事情来找郡主要个说法。”
  季长樱疑惑了,“那是··?”
  公冶泓拍拍手,外面的下人捧着几盆花走了进来。
  “孤这次来大历,带了不少罕见的鲜花,只是没想到这边的环境不适宜这些花儿生长,现在全都变得恹恹的不太精神,其中有好几株准备留给皇后娘娘的孤品也都快要枯死。”
  “想着郡主见多识广,又有一手养花的好本事,就想让郡主看看能不能救,如果郡主愿意,孤打算把这些都留给郡主,就当做送别礼物。”
  自从看到那盆金枝玉叶后,公冶泓内心就变成了两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