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对的却是纯昭仪,不过是一个九嫔,陛下却什么都不瞒她。在陛下心里,到底谁才是他的结发妻子?
  画扇觑着皇后的脸色,暗自猜测皇后心里在想什么。
  她私心里以为,皇后是在为着五皇子被交给玉妃抚养一事担忧。
  “娘娘放心,陛下虽然把五皇子交给玉妃抚养,但到底还不曾更改玉牒。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画扇这样一说,皇后才想起来五皇子一事。
  她皱着眉,心里思量着要不要把五皇子从玉妃手里夺过来。
  不好夺是一定的,关键是,有没有这个必要。
  见皇后不说话,画扇又继续道:“即便五皇子的玉牒改了,奴婢觉得,您也不必太过为此事忧虑。”
  皇后抬眼看向她:“哦?”
  画扇仿佛被鼓励到了一样,继续分析道:“如今在陛下心里,玉妃已经大不如前了。否则,昨日也不会任她在景阳宫外空等了一日。再加上,五皇子的生母到底犯了大错,被陛下厌弃。这两人放在一起,将来未必有一争之力。”
  画屏原本安静地站在一边,此时闻言,忍不住插话道:“未必是玉妃在陛下心里大不如前,也有可能,是齐嫔之事太过严重。因此,即使玉妃在陛下心里有一些分量,却也不足以影响陛下的决定。”
  画扇有些不高兴。
  虽说二人都是大宫女,但是画屏自来都颇为沉默寡言。是以在皇后娘娘跟前,她一直都更为得用。
  但是最近这些日子,画屏可是有好几次与她意见不同了,皇后娘娘也比以前更加重视画屏。
  只是,不等画扇说什么,就听皇后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能让五皇子落到玉妃手上?”
  画屏道:“奴婢拙见,李嫔娘娘是个好人选。”
  皇后看向她,有些诧异:“本宫还以为,你会希望本宫把五皇子抢过来。”
  画屏道:“奴婢私心里以为,与其要五皇子,不如等宫里有新的小皇子诞生。毕竟五皇子已经快四岁了,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这整个后宫,除了玉妃以外,不管谁养了他,都难保能不能养熟。”
  皇后问:“那为什么要让李嫔养了他?”
  画屏道:“李嫔娘娘在潜邸里就伺候在陛下身边,又曾养育过二皇子,是有资格抚育五皇子的。而且,不同于玉妃,李嫔在陛下心里,是真的没有什么特殊地位了,性子又一向有些,不那么讨喜。“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画扇:“正如画扇刚刚所说,五皇子生母犯了大错,养母又不为陛下所喜。如此,也算是为咱们凤仪宫小皇子,提前扫除了一个障碍。”
  画扇很不喜欢自己的风头被抢,却不得不承认,画屏说的有几分道理。
  皇后沉吟片刻后,说道:“先让人盯着长信宫,看一看玉妃那儿会有什么动静。齐庶人被打入冷宫,玉妃定然不会坐视不理。若她不管不顾地为齐庶人求情,招惹了陛下的厌恶,咱们也好送给李嫔一个小皇子。”
  如皇后所料,长信宫里,玉妃得知圣旨的内容后,直接花容失色。
  她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报信的小太监从没见过自家娘娘这副样子,身子抖了抖,方才重复道:“陛下有旨,齐嫔,齐嫔德行有亏,行事恶毒,着,着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听完他的话,玉妃先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眼睛里亮起慑人的光,大步往殿外走去:“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陛下,为何如此狠心。”
  身后,她的大宫女赶紧追上去:“娘娘,娘娘您披上大氅再出门啊!”
  两刻钟后,景阳宫里。
  姚兴德低头禀报:“陛下,玉妃娘娘求见。”
  陆昭霖皱着眉,显然是已经料到了这一出。
  然后,就听他道:“传她进来。”
  玉妃进门,还未行礼,就先瞪了江诗荧一眼。她不知齐嫔犯了什么事,但是在她心里,却认定了是江诗荧这个宠妃构陷。
  陆昭霖也看到了她这一眼,原本对玉妃的怜惜因此少了几分。
  玉妃行完礼,就着急地问:“陛下,不知齐嫔妹妹犯了什么错,竟要被打入冷宫。”
  陆昭霖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姚兴德,把齐庶人的供词给她。”
  “供词?”玉妃眉头紧蹙,接过了姚兴德递过来的东西。
  她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供词上的内容。
  先是低低的一声:“不!”
  然后,她抬起头来,双目之中满是震惊:“陛下,这供词所说,都是假的对不对?”
  陆昭霖打破了她心底的最后一缕侥幸:“慎刑司的审问结果,不可能有假。”
  玉妃的手一松,手里的几页供词飘飘摇摇落到地上。
  她沉默了半晌,不管是陆昭霖还是江诗荧,都未出声打断她。
  然后,就听玉妃道:“陛下,臣妾想见她一面。”
  陆昭霖本来不想应允,正要拒绝,却被江诗荧捏了捏手,道:“陛下,十几年的姐妹情,玉妃娘娘想要一个交代,也是应该的。”
  陆昭霖回握她的手,道:“姚兴德,你带玉妃去慎刑司。”
  玉妃行了一礼,然后对江诗荧道:“多谢。”
  江诗荧点点头,看着玉妃跟着姚兴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