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拿了泥人递给英莲。
  然后摊主拆下被猜出谜底的灯笼,重新挂上新的灯笼。
  灯笼上的谜面是:“孤帆一片日中来。”
  这回秦玉犯了难,拉着一旁的洛枭来,“你来猜!”
  洛枭不假思索:“‘申’字。”
  摊主喜到:“这位公子答对了!”
  围观众人挠头骚耳:“诶哟,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对啊!是个申字,我怎么没想到?”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泥人,秦玉好奇地问洛枭:“你怎么猜出来的?”
  洛枭解释:“‘孤帆’是一竖,一竖‘从日中过’,不就是‘申’么。”
  秦玉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你真厉害~”
  身后的流风撇开眼:没眼看!……到了无人处,秦玊支开秦玉,兄弟俩话起了家常,秦玊眼含泪水地握住秦玉的手,掀开袖子,突然发现他洁白的手腕上都有淤青,心中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禽兽!
  "玉儿,他可曾欺负你?
  如果他欺负你,你就回家,虽然他晋王府是皇亲国戚,但是我太师府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和父亲就算拼尽一切也会保护你!"
  此时在秦玊的眼中,秦玉就是一个因为意外被迫嫁给仇人,惨遭欺凌无处申冤的小可怜。
  秦玉急忙用袖子将手腕上的吻痕遮住,尴尬地笑笑:“世子对我挺好的,你不必担心,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即使这么说,秦玊也只会觉得秦玉在安慰他。
  洗砚推着秦玊,兄弟俩携手走在河边,秦玉忽然握住秦玊的手:“哥,我不在的话,你替我好好照顾爹,让他少造些杀孽,因果循环,这世上的血债都会报应回来的。”
  秦玊震了一下,虽然这话听着很不对劲,但是秦玊想了想只觉得秦玉是在说嫁给晋王世子后,不能时时在家中陪伴他们。
  于是回握住秦玉的手:“我们不用你担心,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路过一个巷子时,秦玉朝巷子口看了一眼,“哥,我有事情去办,你和洗砚先去找洛枭吧。”
  看着秦玉向一条巷子跑去,秦玊奇怪问道:“你要去哪里?没人陪着,别跑丢了呀!”
  秦玉跑远后回头对他招招手:“没事,碰到个熟人,不会丢的!”
  说着一头钻进巷子里。
  巷子四通八达,十分崎岖,里面黑漆漆的。
  秦玉看不清路,越走越害怕。
  忽然巷子里亮起了一盏烛火。
  照亮了谢风流那张落拓的脸。
  谢风流端着烛火靠在墙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好好的婚都成了,怎么就想着逃跑了呢?他对你不好,还是哪里你不满意?”
  前两天他忽然收到了秦玉写给他的信,信里秦玉提出让他带他逃跑,离开晋王府。
  他十分意外,这两人天天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样子,哪里看着是像要逃跑的样子?
  二人约好元宵之夜于这条巷子里碰头。
  “当世子妃不爽?”
  秦玉摇摇头:“不,他对我很好,太好了。所以我必须得离开,我怕再等等我就舍不得了。”
  “对你好,所以要离开?”
  谢风流有些理解不了秦玉的想法。
  清冷的月光照在巷子口,将秦玉的表情照得晦暗不明,但眼神在暗夜中却亮得惊人,十分坚定:"我不想再当别人羽翼下保护的雏鸡,我想要当雄鹰,想要飞,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打下一片天地!
  洛枭对我很好,但他给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走的路也不会让我成为我想要的人!"
  谢风流看着他壮志凌霄的样子,缓了许久,道:“啊,有意思。那么小雄鹰你想飞去哪里?”
  秦玉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天下之大,去哪里都行,我想去江湖闯闯!
  我可以给你钱,绝对比你在外面打打杀杀挣得多。"
  谢风流甩了甩自己的刘海:“好说!不就是陪玩嘛,二公子出手大方,幸甚至哉。”
  现在他的兴趣真正的来了,他也想知道这个小傻瓜到底要干什么。
  “不过你要是跟我跑了,你那个夫君恐怕,就不好过了。”
  秦玉低头看着手上的泥人,摸了摸袖子里洛枭送他的匕首,洛枭对他很温柔,太温柔了,如果是再迟些,他恐怕会陷进去,再也出不来。
  不,他不想当金丝雀,他想换种人生!
  眼神坚定起来,对谢风流说:“别耽误了,待会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走?去哪儿?”
  “北方!”
  再过两个月,春围即将开始,到时候温时澜就是状元了,而司南也将成为榜眼,踏入仕途。
  紧接着北方蛮夷入侵,洛枭将带兵出征,前往北方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然后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广,被封为战神。
  “北方,那可是苦寒之地,你去那里干什么?”
  “参军。”
  谢风流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幻听了,又确认着问了一遍:“你说你去干什么?”
  果然是老人家,耳朵不好使,秦玉提高了声音:“参军!”
  打仗洛枭肯定不带他,那他就自己去!
  “参军哈哈哈哈哈哈……”谢风流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笑得快断气了,“就你这小模样去参军,你是打算□□敌军然后一网打尽吗?哈哈哈哈哈……你怕是嫌你那世子爷的头上不够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