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管我,我不怕死!”明与卿对着悲痛欲绝的明若喊道。
“哦,你真的不怕死?”捏着她的那只巨大干瘪的僵尸手紧了紧,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似乎都发出被挤压的呻/吟,明与卿立即痛呼出声。
“卿儿!”
“本尊只要稍微再用点力,你就会立马被捏成烂泥,眼珠炸开,内脏会从嘴里被挤出来,脑浆崩裂,肝肠寸断,粉身碎骨。”
明若悲痛大喊道:“我求求你放了她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了我的孩子们!”
纵使寻常有所偏爱,两个孩子,身为母亲她能忍心看着哪个受伤害呢,只怪,只怪她修为不够,实力不足,一时懈怠,让那恶魔钻了空子!
纵使被可怕的形容吓得面如土色,明与卿还是硬气道:“来啊!怕你我就不姓明!”
明若却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嘶吼道:“明与卿,你给我住嘴!你何时才能真正长大,何时才能让娘不为你担惊受怕?!”
明与卿安静下来,母女俩均是泪流满面。
再看另一边,何与君丝毫没有声息,可能处于昏迷中,此种情况着实令人心焦。
步青云冲上来:“魇魔!你放了她们,你不就是想要魔舍,我比她们合适!”
遥泽揽着他的臂弯骤然收紧。
魇魔突然桀桀大笑起来,笑声张狂刺耳,“步青云,又见面了。本尊说过还会再见面,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你竟然发现了,你是怎么发现的?”
“从狼人村开始,每次发生动乱都有牵扯却能置身事外,而进了□□仙源后始终不见踪影,既能获得修界重要情报,又不惹人怀疑,真是谁都想不到的人啊,谁会怀疑一个连修仙天赋都没有的孩子呢?
魇魔,你藏得好深!”
“啊~”
魇魔语调上扬,雾霾气体自得意满地盘旋了几圈,好像想起了什么让他极其开心的事情,
“那些只是本尊为了逗小姑娘开心玩的一些小游戏罢了,实在上不得台面。
明若,你还记得,四岁那年她与父亲自山下救回一只受伤的小狗崽,养在山上。那一日她外出修炼,恰逢你出关,你嫌恶那山下来的蠢物肮脏,便直接将它扔下了山。”
“你可知,她不眠不休翻遍整个云泱派整整三昼夜,最终寻下山,找到时,她看到什么?她亲眼看着那个陪了她两年的好朋友、好伙伴,正在被屠夫开膛破肚呢!
本尊为了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特地找到那屠夫,让那群狼,将那屠夫整村的人也一个个开膛破肚给她看,为她报仇,她可是高兴得都哭了!”
明若怔愣了许久,这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事而已,如若不提,她绝不会想起一星半点。
“混蛋!畜生!”回过神来,明与卿大声咒骂道。
“本尊不止让她看,本尊还让她也亲自体验将仇人开膛破肚的快乐,如何动刀,如何取下漂亮完整的内脏,对了,一定要活着取,才新鲜,看着猎物在做无望的挣扎,看着他们眼中绝望害怕,尤其是当看到自己被剖出的内脏时,临死前眼中一刹那的惊恐,最为漂亮绚烂!”
闻言,众人都攥紧了拳头,可想而知何与君在魇魔手中遇到怎样的对待,受尽怎样的折磨。
“她从小就很喜欢娃娃、泥人这些小玩意,你却觉得这些东西太过小孩子气,玩物丧志,从不准她带回门中。
可惜了,小女孩喜欢娃娃再正常不过,既然你不准,那本尊送。那些稻草娃娃都是本尊送给小女孩的礼物,满足她的愿望,本尊可是亲自教她如何安装那些个小部件,你们都看到了,她完成得非常好,就跟真人天生长出来似的,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
“她为什么不说,她受到了这么多伤害,我是她娘啊,她为什么什么都不与我说?!”明若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声嘶力竭,只是她身受重伤,再没有能和魇魔作斗争的能力,泪如泉涌,悔恨不已。
“她说,她向谁说?有人关心她吗,有人在乎她吗?
她不过以为自己只是在做噩梦而已,大家都忙着得道成仙,谁有空听小孩说她的噩梦?
一日发现噩梦成了真,真可怜,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可惜啊,只是差点!”
魇魔的语气突然带上恶毒的怨恨:“步青云,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她何须苦苦挣扎这么久,她该早登极乐彻底解脱,本尊早该完全掌控她这副躯壳,然后来找你算账!
说什么信念?本尊只知道欲念和执念!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与本尊对着干,她是自找的!”
“啊——!君儿!我儿!娘对不起你,娘只顾着修行,只顾着自己,对你的关心太少!太少!”明若嘶吼而出,悔恨之语却因哽咽阻塞在肺腑,灼心之痛。
只要是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有欲望,就会有缺点,就可被控制,除非意志力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或者是道心极为稳固,魇魔动摇不得,否则都会成为被魔驱使的傀儡。
所向披靡的魇魔可能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败在这样一个自己都看不上的废物小丫头手里。
魔是急功近利贪婪的,他不能理解,明明放弃或者妥协就可以立刻获得几十倍甚至上百倍自己渴求的东西,为什么还会有人想着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