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安云收起那些胭脂,准备将之收拾到阴凉的地方,最近日头猛烈,他怕放在外面,自己辛苦做出来的东西晒坏了。
就在安云起身的时候,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突然觉得有几分头晕。不过很快,他便觉得应该是他今天都没有休息过,所以稍稍有些透支了体力。
“这身子,还真是柔弱啊!”
安云没有在意,低低抱怨了一句,随即端着东西放到了屋子里的阴凉处,紧接着便洗漱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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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臧亚看着安云和小翠的互动,手指轻轻的点击着窗面。
臧亚的眼睫轻轻垂落,最后嗤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去了书架前,又拿了一本史记出来看。
这是臧亚心绪波动时,他惯常喜欢做的事。
毕竟,臧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克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他能不能克制自己的行动,全都取决于他想不想克制。
快速的看完了一本记录,在上面做好了批注,嘲笑那些前人的愚蠢之后,臧亚抬头看向窗外,外面早就已然是繁星高悬了。
低头再看了一眼,那小哥儿的房间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灯了,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想到那小哥儿孱弱的身体,对于他此番那么快睡着,臧亚倒也并不觉得稀罕。
臧亚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觉得刚刚那股子烦闷消减了不少,他扭头看向旁边的日晷,还是决定去睡觉了。
兴许一觉起来,他那烦闷的心思也会减轻不少。
只是,臧亚低估了安云对于自己的影响力,他起来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烦躁,心情依旧不快活。
以至于,上来伺候的丫鬟们,在看到臧亚的表情之后,全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恼了公子被处罚。
直至吃完了早饭,昨日因为看到安云和小翠亲近而升起的烦躁也没有减少,甚至因为一夜的发酵,使得他的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自己的宠物和别人太过于亲近,这让臧亚觉得不爽。这种感觉就类似于,自己养得好好的宠物,结果不和自己亲近,反而对陌生人亲亲蹭蹭,这让主人如何开心?
臧亚是个只要感到丁点不舒服,他便想要让旁人不快活的人。昨日想要压制那种情绪,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为了一个小宠物而被牵动心神,让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可笑。
可是睡了一觉,臧亚心里的烦躁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发的强烈了。于是,他不打算忍了,他不开心,他也不想要别人快活。
处置一个丫鬟而已,这他本来就是他享有的权利,凭什么他要克制自己,明明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处理就处理了。
臧亚想明白,眉头都松了开来,张嘴就想要喊人上来,想要吩咐清月将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鬟调到远离自己小宠物的地方。
只是,臧亚还未出声叫人,楼梯口就传来了一阵响动,似乎有人在极快的奔跑,紧接着隔着屏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公子,安夫郎那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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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昨日里做了那些胭脂出来,晚上就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只是他这个身体向来没有舒服的时候,再加上他昨日里又做了那么久的事,他便以为自己是因为做事做了太久,所以才会使得他这具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更加的不舒服。
于是,安云便也没有将之当回事,而是早早就睡下了,想着睡得早一些,第二日起来那些不舒服应该全部都消了。
谁知道,安云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即便是身体再累,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还做了一个漫长到光怪陆离的梦。
安云梦到了他的上辈子,梦到他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天,梦到他挣扎着考上了大学的时候,梦到他遇到的那些好人和坏人。
最后,安云梦到自己一脚踩空,掉到了古代青楼里的戏台上,他还被打扮成了电视剧里常有的花魁形象,端坐在高台之上供人观赏,也供着下面那些人嬉笑把玩。
安云坐在那里,听着那些人议论自己的价格,看着一张张恶心的面孔,谈论着拍下他之后如何玩弄。
安云想要逃,他周身的红绸像是流动的绳索一样,束缚着他那里都不能去。
安云心里很害怕,直到他突然看见了穿着一身红色长袍的臧亚,漫不经心的从门口走来,然后下一瞬对上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安云被臧亚买了下来,那彩色青楼里的众人,在一瞬间消失了一个干净,而他和臧亚到了一个房间里。
安云身无寸缕的被束缚在床上,臧亚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脸上是惯常的没有什么表情。
臧亚慢悠悠的走到了安云面前,在安云惶恐又不安的视线当中,伸手抚摸上了他的脸。然后,在安云担忧的视线当中,拿出了一根针,在他浑身上扎了起来,扎得他生疼。
那种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在被扎第一针的时候,安云的眼角就飙出了泪花。
安云的猛地一睁眼,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臧亚。
安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身体发热、浑身无力,感觉难受极了。
他尚且来不及转动的大脑,无法判断眼前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能眨巴着那双大而带着几分雾气的眼睛,有些无辜的盯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