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越已经裹好了伤口,身上还披着一件崭新的道袍,他心里对观主同情,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全凭管教做主,我没意见。”
  管教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做这个主,让观主好好赔偿你,这事就算揭过。你安心休息,我去处理那山魈,看我不把它挫骨扬灰,竟敢伤害我明光的弟子!”
  管教转身,又被庄越叫住,说:“师姐,那位陆府小爵爷出手救了我,只不过以我的身份,与之接触不合适,还请师姐代为感谢。”
  管教赞赏的看了庄越一眼,“你是个知道分寸的,这些勋贵最好还是少来往。放心,师姐帮你料理了。陆府小爵爷又怎么,感谢是理当感谢,若想挟恩图报,攀扯上什么,那绝不可能。”
  看来管教师姐对勋贵也没好印象啊,态度竟然和沈倾一样。
  管教和观主刚走,在隔壁等着的沈倾、钟云衣和董莞就过来了。
  钟云衣双眼放光,拉着庄越的手说:“救你的真是陆府小爵爷陆渊吗?”
  庄越惊讶的看钟云衣,抽回自己的手:“他是这么说的,我想他应该不是假冒的。怎么,你知道他?”
  钟云衣双手握在一块,放在胸口,一副憧憬的样子,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你不知道,陆府小爵爷是多少人心慕的对象。”
  董莞挠挠头,说:“我怎么没听说过?”
  钟云衣白了她一眼,“那是你孤落寡闻!陆府的小爵爷成名很早,他不仅家室好,知识渊博,见多识广,难得的还很有修行的天赋。很年轻就在勋贵圈子里闯出了偌大的名气,名声传得很广,大江南北谁不知道他。”
  庄越奇道:“可是,官宦世家和贵族不是不允许子弟修行吗?”
  钟云衣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可陆府小爵爷他并不需要在意这些,他爹是国公,兄长位列朝班,姐姐又是育有皇子的嫔妃,他身为幼子,不需要再为前程打拼,家里就纵容他,让他走上修仙一道。”
  庄越“哦”了一声,钟云衣对陆渊这么了解,倒是有点让他意外。想来目的是嫁入豪门的她,把陆渊当做目标考察过?
  “他名声虽大,却不一定是好人。”庄越说,“今天这件事,我觉得挺蹊跷。”
  沈倾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闻言道:“你也发觉了?”
  “嗯,这不是很明显嘛。这宫观是南淩城的知名景点,全年不知道有多少的游人,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邪祟,偏偏咱们一来,就跑出来个山魈。”庄越说。
  钟云衣表情终于凝重起来:“你是说,有人针对我们?”
  庄越说:“我不知道此人是把明光的弟子当初目标,还是单纯的盯上了我。单单等着没人的时候,放出了这山魈袭击我。”
  钟云衣不敢置信,说:“竟然还有这等事?山魈竟然能被圈养吗?”
  沈倾面带寒霜,说:“山魈不过低等的妖魔,奴役此类邪祟并不要求多高深的修为,难得是这种术法偏门,少为人知。”
  庄越意味深长的说:“修为不低,见多识广,还偏巧在附近,及时出现救了我。”
  钟云衣眨了眨,“你是说?你怀疑是陆府小爵爷干的?!”她一副三观都碎裂的样子,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也不想怀疑他,可实在太巧了,偏偏线索都指向他。”庄越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拍拍钟云衣的胳膊,“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面对这个陆渊,还是要小心些。”
  钟云衣大受打击,好似现代的粉丝发现自己粉了多年的爱豆竟然是个人渣,精神都恍惚了。
  董莞陪着钟云衣去隔壁伤心了,沈倾坐在庄越旁边的扶手椅上,细细的看他:“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这次受伤,是管教帮着处理的,用的也是管教带的伤药。效果没有沈倾的伤药那么立竿见影,庄越的肩膀还一阵阵的痛。
  不过,他不想让她担心,就佯装无事的摇摇头:“没事了,已经不疼了。”
  沈倾看她发白的脸,实在不信她的话,可他知道她的固执,也不纠缠这个话题。
  “我以为,你没那么快疑心陆渊。”他说。
  庄越骄傲的抬了抬下巴,“小看我了不是。他这种先放贼,又捉贼,只不过是想形成英雄救美的假象,好让我对他感激涕零,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险恶用心。”
  这种套路,现代都快玩烂了!
  沈倾唇角一翘,讥讽地说:“他不知道你冰雪聪明,枉费了心机。”他眸光扫过庄越的肩膀,蕴含着愤怒,“可他把你弄伤了,只恨不能证明那山魈是他放的,否则……”
  庄越直起身,用手轻轻覆上沈倾紧握成拳头的手,轻声说:“他到底有贵族的身份,没凭没据,只凭我们的推测,没法给他定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这伤要亲手还给他。”
  沈倾呼吸一下,紧握的拳松开,翻过手,让庄越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就像是要把她放进心里。
  “嗯。”他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下午的时候,雨停了,太阳有冒了出来。一行人登上马车,准备返回庄园。
  身为病号,庄越得到了精心的照顾,不仅笑纳了倒霉观主的赔偿,还收了茶点路上吃。
  董莞一边吃,一边好奇的问:“庄越,你是怎么想到那个陆府小爵爷不怀好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