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群受到惊吓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渣渣渣的惊叫着,呼啦啦的一群群,被从各个角落里撵了出来。
  庄越一下不害怕了,哈哈哈的笑起来,沈倾扭头看他,也被感染了笑意。
  管教确实没打算惩罚他们,却也不打算轻易算了,故意吊在人群的后方,撵得这群小朋友鸡飞狗跳,在宫殿群里玩起了狼捉羊。
  沈倾从被庄越拉着走,变为主动拉着庄越走,他熟知这里的结构和道路,七拐八拐的绕了两圈,就从混乱当中脱离。
  俩人走到一条安静的巷道,庄越松开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的体力虽然已经好很多,可刚才一阵夺命似的狂奔,肺里跟烧起来一样,喉咙都一股铁锈味。
  沈倾的状况比他好很多,胸口也起伏,轻喘了一会儿就平复了下来。
  身后隔着墙的另一边,女孩们一边惨叫一边跑,庄越又笑,连喘带笑,一不小心咳嗽了起来。
  沈倾神情一动,搂上庄越的腰,带着他飞快的闪进宫墙上开着的一道小门。
  庄越吓一跳,压着喘气和咳意,小心的屏住气息,俩人刚躲进小门里,宫墙上就跃上一道身影,正是管教。
  只见她跳下来,从这边绕了个大圈,去围堵刚才跑过去的那群人。没过一会儿,就隐隐听到一阵更大的尖叫。
  庄越笑出了声,咬着唇,他总算明白了,管教根本就是逗他们玩,真要想抓人,早就逮住了。
  俩人靠的很近,刚为了不被发现,他们是挤在小门角落的。这会儿安静下来,就只听得见自己喘息的声音,沈倾热热的呼吸吹在他耳边,让庄越敏感的颤栗。
  “怎么了?冷?”沈倾原还不舍得放开,这下不得不松开手臂,低头看庄越发红的脸。
  “没事,不冷。”庄越摇头。
  天气已经来到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又跑了一阵,正是大汗淋漓,浑身燥热的时候。
  沈倾怀疑的看庄越,这块区域正处在高高的宫墙夹角,最是阴凉不过。再加上汗水落下去,必然带走大量的体温,稍不注意都有着凉的可能。
  沈倾不放心的碰触了下庄越有些沁凉的手臂,掌心的热意让这会十分敏感的庄越直接抖了下,他脸上更热了,不着痕迹的夹了夹腿。
  沈倾这下更是认定了庄越有着凉的倾向,手放在他背上,一股带着暖意的灵力输入,在庄越的经脉里转了转。
  “走,我们先回去。”沈倾带着庄越往宫殿里走,庄越才发现原来这个小门竟然是属于鉴云殿的。
  穿过主殿时,沈倾向这里的工作人员讨要了杯温水,让庄越喝下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以沈倾的性格,是很难跟陌生人熟络起来的,从这里的师姐们对她熟悉的态度来看,沈倾没少出入这里。
  庄越是知道沈倾经常外出做任务的,回去的路上,就聊了几句。
  走到属于宿舍区的路上,庄越想起来那会沈倾对他的邀请,有些好奇的说:“你那会儿说要请教剑法,向谁请教?”
  沈倾说:“向明光嫡传的修剑弟子请教,我练剑上遇到了瓶颈,想请后山的师姐指点指点。”
  沈倾是来交流的,主要的目的是增长见闻,结交朋友。在日常的修炼当中遇到问题,不方便直接向明光宫的人求教,通常都是写信回正羲宗。
  这次去后山请教剑法,一方面是为了掩饰他真正的目的,另外一方面,却是为了庄越。
  刘师姐让庄越等,沈倾却认为空等无意。钟云衣出的那个办法,让庄越故意在合适的师父人选面前练剑表现,沈倾觉得很不可取。
  以沈倾的眼光,能看出来庄越在功法上的天赋远超常人,可要说剑法,他能拿第一,那是因为他足够刻苦。
  只表现练剑,是没办法体现庄越的刻苦,也就难以打动得了人。
  沈倾带上庄越,在他请教剑法的时候,庄越就可以亲眼看看,嫡传弟子的剑法是怎么炼的。
  庄越没想那么多,他对后山挺感兴趣,当即很高兴的答应了。
  俩人回了月貌居,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钟云衣和董莞才回来。两个人筋疲力尽,互相搀扶着,脚步蹒跚,一步一挪的进了大门。
  庄越都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在擦头发,听见外边沉重的脚步声,打开门就看见了俩人的惨状。
  “才回来啊?”庄越手里抓着帕巾,一边吸附头发上的水,一边搓弄。
  钟云衣抬起无力的胳膊,指着庄越控诉:“你个没义气的家伙,竟然扔下我俩,就这么跑了。”
  四个人站在一块,庄越动作太快,都跑出去八步远了,钟云衣才跟董莞起步。差距本来就追不上,后来只能看着俩人越跑越远,最后干脆没影了。
  庄越无辜的说:“这也不能怪我们吧,反正管教也没有抓人的意思,被追一会儿又不要紧。”实际上后来都是沈倾带着他跑,沈倾修为本来就高,再加上熟悉道路,很快俩人就脱身了。
  钟云衣有气无力,没劲跟他争辩,就用眼睛白了这个“叛徒”一眼。
  要知道,她们可是被管教追惨了,跑到后来都快虚脱了,管教才放过她们。
  庄越抿嘴,忍着笑,说:“我帮你们烧了热水,冷水也准备好了,就放在楼上,快上去洗洗吧。”
  钟云衣缓和了脸色,用“这还差不多”的表情对庄越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