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是。”庄越因为控了砗磲海妖而有些自得的心情,终于冷静了下来,“换成在陆地上作战,没有大量的水源,我就必须用同等的灵气制造气浪。这样一来,就算勉强能让敌人滞空,也无法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庄越越想越沮丧,“同样,我耗费了大量灵力,变相减弱了自己持续战斗的力量,得不偿失。”
汶若云笑了一声:“你能自己认识到这些,我很欣慰。不过,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这并不是我要说你的问题。砗磲因为是海妖,体型硕大,又重得很,才耗费你大量灵力。换成与人交手,或强过你的敌人,也许无须用到这么多的灵力。而且,无论花费多少灵力,能取得一线时机,提供一击必杀的机会,都是值得的。”
问题根本不在于庄越领悟的这招会用掉多少蓝,而是他在控住砗磲后,本来能很快制造机会让沈倾杀掉。他却得意忘形,让砗磲坐了一阵过山车,现在看,那一大段后续,华而不实。
汶若云要说庄越的,就是这个。
她没有明说,只是让庄越自己想,可以说是十分温柔了。
不过,汶若云倒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毛病,毕竟庄越还很年轻,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技巧很正常。
“你刚才是用叠浪第三式,直接衔接最后一式。第三式、第四式、第七式,都有拒敌于外,击退的效果。如果你当时紧接第三式后边直接用第七式,再连第四式、最后一式,可直接让砗磲僵直,浮空。”
庄越恍然,“这样就不用再去用浪推它,可一举击杀!”
李蒙交给他们的都是打基础的内容,让他们能顺利的用剑招对战就是完成了教学任务。根本就没有讲过这些技巧的东西,也就让庄越不知道叠浪剑法本身就有前人总结下来的技巧。
汶若云要交给庄越的不只是如何让剑法精深,更有这些宝贵的经验。
她不会限制庄越去尝试,甚至很欣赏他的大胆和灵气,无疑是最适合庄越的师父。
砗磲贝壳很快就处理好,汶若云直接装进百宝囊,登上马车。
朔正四人与他们就伴同行,直到十天后,双方分作不同方向,依依惜别。
因为汶若云在服药调养,庄越和沈倾就不敢行进的很快,马车慢慢的走,又用了半个月,才回到外门。
也不知道谁去通风报信,沈倾刚把马车牵走送去归还,凌空就飞来个华丽宫装的女子,气势凌人的落在汶若云和庄越面前。
朱碧潮穿着繁复的衣裙,宽大的衣袖,头上梳着垂坠的发髻,发间华贵的宝石首饰闪闪发亮。
刚还气定神闲,对着庄越讲她今后的安排的汶若云,脸色一下就变了。她苦着清秀的脸,眉毛皱成八字形,表情生动地一下年轻了十岁。
庄越还在傻眼,朱碧潮拖着垂落在地面的裙摆,大步上前,眯着眼睛逼近:“若云,我说了多少次了,不准你私自外出!”
她咄咄逼人,危险的低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谁都没有通知一声就跑出去!是不是想被我,狠、狠、的、惩、罚?”
庄越心脏狂跳,吓的肩膀一抖,宫主实在太可怕了,凶的像是个恶鬼!
不知道汶若云要怎么应对,是负隅顽抗?还是跪地求饶?
就在庄越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时,汶若云头捂住额头,眼睛在遮挡下看不见,人晃了晃,“虚弱”的歪倒,靠向庄越的怀里。
“???”庄越张口结舌。
竟然直接装晕!
这行云流水,毫不做作的表现,让人分不清真假,真不知道这么熟练是练习过多少次。
连熟知她身体一直在恢复当中的庄越都差点被骗过,朱碧潮更是直接上当。
不等庄越伸手,朱碧潮就撑住了汶若云,威严的强势家长不见了,只剩下一个为病弱师妹操心不已的大姐姐。
“若云,你如何了?可是心口不舒服?是师姐不好,不该那么凶你。”朱碧潮黛眉轻蹙,殷红饱满的唇懊恼的抿起。
汶若云是上代宫主的关门弟子,不只是她师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朱碧潮那一辈年龄最小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妹。
再加上她命运多舛的身世,体弱多病的身体,从小就备受师姐们的爱护。朱碧潮可以说看着汶若云长大,即使不是同一个师父,对这个小师妹也很疼爱。
朱碧潮后悔的情感都要溢出来,庄越在一旁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
汶若云也很心虚,轻咳一声,垂着眼睫毛,“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不行,得马上让人看看,我这就带你回去。”朱碧潮伸过手臂,固定住汶若云。
她就要动身,汶若云却拦了一下,“等等,带上她们。”
朱碧潮瞥了庄越,还有还了马,回来后安静站立的沈倾一眼。她大袖一扬,庄越跟沈倾一阵天旋地转,等人站稳了,已经到了后山。
这是一个之前俩人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比其他明光高层和嫡传住的要更隐蔽,更幽静。
建筑非常的精巧,有前后花园,曲折的走廊,庄越和沈倾直接落在一栋占地颇大的二层木楼前边。
朱碧潮带着汶若云进了大门,庄越跟沈倾对视了一眼,跟着也进了房门。
一个穿着淡绿罗裙,有些年纪的女人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焦急:“宫主,师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