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则受过优秀的教育,所以归纳总结出了电磁波。
文章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最后写了一句总结:
【中、小学是学知识、打基础的时期,应该学好各门功课。其中语文课是学好各门功课的基础课、工具课,轻视不得,千万不能重蹈法拉第的遗憾】。
徐云当时还没啥想法,毕竟那时候他才高中,对法拉第的具体生平不了解。
但等上了大学学习了物理史才发现,这tmd的不是扯淡么?
法拉第活着的时候都快被人供起来拜了,研究出的发电机能成为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灵魂,怎么可能会有人忽视他?
反倒是小麦只在剑桥大学就读期间高光过一阵,往后的人生一直过得不太如意。
另外如果说起晦涩,麦克斯韦方程组也绝壁要比法拉第的磁感线难懂上无数倍好吧……
更别说徐云后来还看过法拉第论文的英文扫描版,内容哪怕以19世纪的认知来说都不难理解。
不过另一方面。
虽然法拉第自己可能至死都没感觉,但以后世的上帝视角来看,电磁波无疑可以说是法拉第生平最大的憾事。
因为以法拉第生平的研究积累,他应该是有能力可以推导出电磁波的。
比如纽曼在1845年提出的纽曼矢量势,加以磁场定律再求旋度,就能够得到静磁方程的近似。
这离电磁波其实已经很近很近了。
同时在法拉第留下的一些信件中,后人也可以发现一些对电磁波的猜测。
例如1865年和韦伯的来信中,法拉第便写过一句话:
“……也许在通电的导体和导体之间,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空间里,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进行着传递与交互。”
可惜法拉第的数学一直不好,因此最终通过推导预言了电磁波的人是小麦,并由赫兹为他做了证明。
所以从徐云的视角来看。
法拉第没有发现电磁波其实是有些遗憾,甚至不公平的。
毕竟电磁波,是电磁学里堪称心脏的一个概念。
这就好比一位一辈子研究蓝鲸的海洋生物学家,对于蓝鲸的迁徙路线、叫声、生活习性都无比了解。
但却因为深潜技术不发达,导致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蓝鲸的鲸落,鲨凋倒是遇到过不少。
这显然是一件憾事。
所以虽然徐云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小麦,但在犹豫良久以后,他还是决定将电磁波身上的‘封印’给解除了。
这也是之前提到的、他对小麦和赫兹感觉亏欠的根由。
过了一会儿。
法拉第等人心态逐渐恢复了正常,有空开始思索起了其他问题。
只见他凝视了几秒钟小麦推导出的表达式,眉头微微皱起,对徐云道:
“罗峰同学,虽然你在数学上验证了电场和磁场中存在有波,但物理和数学还是有些不同的。”
“一类物质如果只在数学上成立,那么顶多只能称之为预测。”
“想要最终确定它存在,那么必须要拿出肉眼可见的现……等等!”
后半句话没说完,法拉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徐云,一张老帅脸上隐约浮现出了些许期待,问道:
“罗峰同学,你之前说今天有两件事要做,其中一是推导,二是实验。”
“莫非那个实验,指的就是……”
徐云轻轻朝他点了点头,语气缓慢而又肯定:
“没错,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
“抓住电磁场中的波!”
……
第259章 见证奇迹吧!(下)
“抓住电磁场中的波?”
听到徐云这句话。
法拉第下意识便转过头,与好基友威廉·韦伯对视了一眼。
随后两位电磁学大佬同时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们将目光转移,投放到了教室中那块巨大的镀锌金属板上。
与寻常的可见光不同。
电磁场中如果真的存在一种波,那么它一定具备肉眼无法观测的性质。
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毕竟如果能看到电磁波,法拉第等人早就注意到这东西了。
因此徐云所说的‘抓住’,必然不可能是直接将电磁波具现在所有人面前,而是以某个现象或者反应为证据。
就像法拉第当初做的铁屑实验:
当时他在一张纸上撒上了一层极细的铁屑,在纸下面放一块磁铁,然后轻轻地敲这张纸。
于是,受到震动的铁屑沿着一条条磁线,从磁体的北极到南极整齐地排列了起来。
法拉第由此发现了磁力线这个概念。
因此不出意外的话……
徐云这次的‘捕捉’,显然也是以现象代替实物,这点肯定不会有意外。
只是会是什么现象呢?
是物理反应?
还是说以现象代替不可见物?
而就在法拉第几人思索之际,徐云又开口道:
“法拉第教授,现在可以开始试验了吗?”
法拉第这才回过神,对一旁的阿尔伯特亲王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这位英伦半岛的无冕之王虽然在专业知识上有些匮乏,但毕竟是现场地位最高之人,试验必须要征得他的同意才能开始。
阿尔伯特亲王朝法拉第微微颔首,对徐云说道:
“请开始吧,罗峰同学。”
徐云道了声是,又用余光轻轻瞥了眼阿尔伯特亲王。
刚刚这短短的几个单词里,阿尔伯特亲王便停顿了足足两次,停顿期间还伴随着吞咽动作。
很明显。
最终导致阿尔伯特亲王英年早逝的胃部以及食道痉挛,此时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症状。
阿尔伯特作为英国历史上最有名的‘赘婿’,后世……尤其是后世英国的医学家,对于他生前的病情可谓探究颇多。
可以确定的是。
阿尔伯特亲王在生前患有腰部风湿、前列腺肥大、胃痉挛以及反流性食管炎。
其中最后的两者,大概率就是导致阿尔伯特亲王去世的罪魁祸首。
这年头的英国可没有奥美拉唑,反流性食管炎无论是在发作的痛感还是威胁性上都要远高于后世。
但徐云有些犹豫的是……
他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出手。
因为阿尔伯特亲王这人原本的历史中,对华态度实在是太奇怪太奇怪了。
首先作为利益阶层,阿尔伯特亲王必然有享受到一鸦给英国带来的红利。
但作为英国的无冕之王,他本人却从来没有对华夏表达过任何的态度或者指示。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东方的局势,生前关注点主要在德国、在美洲、工业和经济方面。
东方仿佛压根不存在一样,负责对华策略的历来都是英国首相。
上辈子徐云还托好友去帮忙收集过1840-1865年之间英国对华议案的扫描版,前后足足花了七百多块钱,却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是由阿尔伯特决定的议案。
且不说人品好坏,这从一个国家决策者的角度来看就完全不合理嘛——任何一个欧洲的阶层,谁会在19世纪忽略华夏?
但阿尔伯特就偏偏这样做了。
就像你有个股票软件,一年给你几千万的分红利息,但你对于这部分钱从来都不关心,甚至连开个手机看看昨天涨了多少的念头都没有。
这显然是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行为。
后世的金陵大学甚至还为此开过一个课题,研究过阿尔伯特亲王的对华态度,但最终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结论。
所以徐云是真搞不懂这人到底是个啥性格。
要是格兰特那种罪大恶极的洋枪队队长,或者林赛那种值得尊敬的国际友人,那处理起来反倒还容易很多。
想到这里。
徐云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先抛到了脑后。
时间还长,慢慢观察一下再说吧。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把实验的事情给处理好,把法拉第的线给搭上。
随后他走到了实验发生器边上,对汤姆逊道:
“汤姆逊先生,麻烦把房间的窗帘都拉下来吧。”
汤姆逊当即点了点头,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