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感情。
总会过去的,明俞想。
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幻梦。
他们就这样别别扭扭地相处地一个多月。
明俞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没想到连梁荆都看了出来,这天体育课的时候难得没去打篮球,而是在操场上拉住明俞问道:“你和薄蔺怎么了?”
“我和薄蔺?”不知为何,明俞听到他们的名字被放在一起后心中第一次莫名一惊,连忙回道,“我俩没怎么呀。”
“没怎么?”梁荆明显一副不信的神情,探头向他身后看去,“没怎么薄蔺去哪儿了?”
“他卷子没做完,在教室写卷子。”
“这不就得了。”梁荆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俩以前跟连体双胞胎似的,什么时候出现过有你的地方他不在的场景,当然,他去年请假那段时间除外,但最近你俩我发现经常不在一块,到底怎么了?闹别扭了?”
明俞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他整天跟大家开玩笑问他们是不是暗恋自己?
但真的发现薄蔺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情后却反而说不出来了。
因此不想继续谈这件事,“真的没有。”
梁荆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一脸抗拒的模样,终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行,你俩没事儿就行,我就是没见过你们关系这么好的朋友,要是真出了点问题那多可惜。”
明俞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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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里位于北方,似乎才进入十二月不久就开始下起了雪。
然后天空仿佛被捅了个口子,断断续续下个不停。
因为气温骤降,所以班里很多人都被冻感冒,因此小老头每天上课前都会先叮嘱一遍,多喝热水,穿厚一点,注意保暖。
小老头是穿的最厚的一个,大概是头顶的头发实在不茂密,遮不住头皮的缘故,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
黑色线绒帽,每次上课之前摘下,一下课就戴上。
大家都说他的帽子不好看,让小老头换一顶,小老头也不恼,只是慢悠悠地回道:“不换,这是你们师娘亲手织的,你们觉得不好看,还没人给你们织呢。”
大家听得“咦”声一片。
“更何况我可不像你们,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一天生病好几个,难受得要死要活地在宿舍躺着。”
明俞听到这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嗯,说的不是自己。
他穿这么厚,肯定不会生病。
因此课间操的时候十分自信地跑下去和梁荆舒颂他们打雪仗。
结果梁荆不讲武德,直接把一块雪塞进了他的脖子里。
明俞气得直接抱起一大块雪想要反击。
但还没来得及砸过去上课铃就响了,明俞只能有些不甘心地扔下手里的雪块往教室跑去。
教室里的暖气烧得十分旺盛,明俞身上全是雪,遇热便化成了水,头发和身上瞬间湿成一片。
尤其是后背,刚才被梁荆塞进去的那块雪没抖干净,遇热融化,冷冰冰的水珠顺着他的后背流下,冰得他一个激灵,连忙想要把外套脱下,想把里面的雪抖出来。
结果刚一动作讲台上的英语老师就忍无可忍道:“明俞!”
明俞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来。
然后就见英语老师怒声道:“收拾好了没?打了上课铃才回来,半天了还在动,还上不上课了?”
明俞自知理亏,因此也顾不上衣服里的雪水连忙坐好。
英语老师这才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讲起了课来。
刚才在操场上奔跑玩闹时还不觉得,此时回到教室坐下反而觉察到了几分冷。
明俞打开桌上的保温杯想要喝口水,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下课就跑出去了,根本没接水,正准备重新放回去,然而却又觉察到保温杯的重量似乎有些不对。
明俞愣了一下,打开了保温杯,一股热意立刻扑面而来,里面是满满当当的一杯热水。
明俞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向身旁的薄蔺看去。
薄蔺正在看黑板,并没有看他,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给他任何眼神回应。
但明俞知道,是他替自己接的水。
明俞想说一声谢谢,但又觉得实在显得太过生疏,毕竟他们从前可从不会说这个词,因此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喝起了水。
不知道是不是脖子里塞得那块雪的缘故,哪怕后来明俞一整天都没有出教室,但还是觉得有些冷,于是他晚上一回宿舍就去洗了个热水澡。
本以为这样能好一点,没想到半夜还是发起了烧。
明俞是被难受醒的,嗓子又干又疼,鼻子也堵得厉害,头脑昏昏沉沉,又闷又疼。
明俞知道自己应该是发烧了,但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三点。
这会儿爬上来只会闹得所有人都睡不着,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病,忍一会儿就好,于是又重新逼着自己睡了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亮,梁荆他们起来洗漱,见明俞迟迟不肯起来,直接爬到他床上拍了拍他,谁知一碰就察觉到了不对,明俞身上烫得已经有些不正常,双颊也被热气熏得通红,整个人快要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