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算你小子识相。”金利腾咽了下口水,不甘示弱地回答。实际是他此次出来,并没有带上家丁,为了偷溜出来去见花魁。
  他虽读书不好,但并不傻。无论怎样,面前这穷小子长得比他高,虽一副轻飘飘比纸薄的瘦弱模样,难保动起手来不会伤到万分金贵的他。
  而刚才经过成衣店时,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时没想起自己势单力薄,嘲讽的话已经说出了口。
  现在回了神,避免引得面前的人狗急跳墙,决定等下次再吩咐家丁将人押过来向他下跪赔罪!
  而徐闻则是唇角一撩,骂道,“脑子有泡。”
  “臭小子你是不是骂我了?”金利腾没听过这词,但直觉不是好词。
  “没骂你,在夸你,从小就浸泡在各种人参灵芝的浓汤下长大,夸你脑子肯定很灵光,居然想到改日再欺负人。”
  徐闻面不改色,编的话仿佛比珍珠还真。
  而金利腾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便狐疑地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又迅速撇下,似是想到什么,又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就算你夸我又怎样,你依旧逃不过被我打的命运。听说今天张榜,但你到现在都没去看,该不会是不敢吧?你是不是考差了哈哈哈哈,哦也对,毕竟考试当天,我好像让我家下人给你的水壶里下了巴豆,想来也考得不怎样。你这又穷又呆的臭书生,还想要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我呸!真是天真!”
  徐闻……脸色很古怪。
  毕竟他曾经走南闯北多年,见识过傲气的大老板,也结识过玩得花的富家公子,但不管怎么样,上流圈子的人,都是无奸不商,个个精得像猴儿。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又蠢又坏的有钱人。
  不打自招?上赶着要让徐闻惦记着以后找他算账?
  徐闻……当然是如了他的愿咯。
  然而他尚未做出行动,却已经有不怕事的人帮他出了头。
  “这位公子,你未免欺人太甚!明明是你让人家吃坏了肚子,影响 了他的考试状态,如今却为何一副毫无悔改之态,甚至拿此事来攻击你伤害过的人!”成衣店里有位女客看不过去,当即愤慨出声。
  “你他娘的谁啊?”金利腾被挑衅,立马不满地看过去,目光却在对方姣好的容颜停滞了一瞬。
  女客身旁的朋友立马拉住她的袖子,小声提醒这是镇长的独子。
  然而女客却丝毫不惧,推开害怕的好友,往前站了一步,目光不躲不闪,“就算你是镇长的儿子又如何?你身为官兵子弟,却仗势欺人,你这样的败类,写进书本里,后世都要耻笑不已!”
  “你你你你是谁,给我报上名来,我非要绑你回去做我的十七房小妾!”金利腾怒不可遏,恨不得立马就将人绑回府,将人狠狠调教一番。
  “好啊,我可不怕你,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能强抢不成!”
  女客性子豪爽,当场就答应,刚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却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得瞪圆了眼睛。
  原来徐闻不知何时走到金利腾的旁边,干脆利落地往他的膝盖处一踢,在对方痛呼着倒下时,又抬手掐住他的前脖,一下子就将他压在光滑的结账台面上。
  他手下用力,发了狠劲,但面上却带笑。
  “金兄,我顺着你的话说,改日再约,并不代表着任由你欺负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金利腾的右脸贴在冰冷的柜台上,伸手使劲地掰着脖颈上的手,呼吸日渐难受,“放……开。”
  回应他的,只有越发收紧的手。
  空气仿佛稀薄得让人窒息,金利腾终于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恐惧,疯子,这是疯子!他真的要将他掐死!
  眼泪刷地一下流出来,混着鼻涕、抹脸上的粉,猪头脸已经有些发青发紫,又脏又恶心。
  徐闻定定地欣赏完这人窒息的狼狈,才大发好心地松开,而后反手拎起人的衣领,一推,往门口的方向丢去。
  “滚蛋吧。”
  “你!”
  金利腾因为窒息,导致手脚发软,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但很快,他又惧又怒,想到自己刚才狼狈丢脸的模样,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一脸平静的徐闻,气势汹汹地丢下一句,“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迟早要让你们给我跪下求饶!”
  金利腾屁滚尿流地跑走,估计是要去摇人了。
  徐闻并不怕,在做这一切之前,他早已想好了退路。
  如果那个镇长爹没参与进来还好,要是真的要为了儿子不要仕途,那就别怪他到时候将人从镇长之位拉下来!
  “是谁要卖绣帕?”掌柜从后院里走出来。
  徐闻上前,拎起刚才被他随手放在一边的包袱,朝掌柜打招呼,“是我。”
  “那你拿着货跟我走吧。”掌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眸底闪过惊艳,但很快就回神来。
  徐闻抬脚跟上,身后却忽地传来一道犹豫小小的声音:“公子请留步……”
  “奴家姓陈,不知公子家住何方,有无婚配?”
  第6章 举人
  徐闻偏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站出来仗义执言的女子。
  女子对上他直白的目光,羞怯地躲了躲,白净的小脸染上两朵红晕,她捏着绣帕遮住下半脸,如黄莺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公子勿要误会,奴家只是一时情难自禁,这才口出妄言,望公子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