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小说网 > 灵异玄幻 > 致四千年后 > 致四千年后 第371节
  那时候枢机们为了竞选教皇而几乎打出了脑浆子。他们各自都有背后势力,因此也都希望成为新的教皇——甚至就连波吉亚教皇也出身自法兰克共和国,而再上一代的教皇则是美第奇第一银行的股东。
  赫克托三世之所以能成为教皇,不是因为他的优秀……恰恰是因为他的无能。
  他似乎可以被枢机们控制,作为一个傀儡摆在前面。反正政务也要有枢机主教们讨论,受到他们的影响。
  但在这时,赫克托三世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
  一开始,在他给莱昂纳多授予枢机权戒的时候,其他枢机们还以为赫克托三世是莱昂纳多财团的代言人。因此他们也谨慎了许多……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人,也试图从赫克托三世的政策上分析出莱昂纳多想要做什么。
  直到去年,在赫克托三世因为修正律法而受到抵抗和反击的时候,莱昂纳多却没有丝毫表示;而在他试着重选基层官员而被其他枢机们当着民众的面驳斥和反对的时候,莱昂纳多也没有任何表示。
  那时,枢机们才终于确定——原来莱昂纳多和赫克托三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赫克托三世的许多侵略性的政务,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纯粹的傻吊愣头青而已。根本就不是为了夺取话语权,也不是为了立威或者打击政敌……他是真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做什么。
  这几乎让枢机主教大人们气笑了。
  ——我们把你当成大敌,合着你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接受莱昂纳多的礼物,然后授予他枢机权戒,不是因为你们早有联系,只是单纯的想要送他戒指?
  但在那之后,他们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似乎……借着成为教皇的机会脱离身后势力的掌控,也是有搞头的?
  这十年过去,他们若是不成为教皇,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好结局了。这一代的教皇快要走到尽头,可下一任教皇的选举又是一场血腥的厮杀……站错了队的、被牺牲的、事后清算的。
  这十三个人,明年圣别日的时候还能见到几个?
  两个?三个?
  他们已经被身后之人逼迫到了极限,难道还能有四个人活到明年不成?而登上教皇之位的,真的就能摆脱身后大国的控制,从傀儡的状态解脱出来吗?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想出了办法:
  不如我们都不成为教皇算了。从今以后,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者就是枢机主教。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任何人因为站队错误而身死了。
  但这样,又迎来了一个问题——到了那时,如何能确信没有人会试着去坐上教皇之位?
  不提前准备的话,面对早有预谋的政敌,在教皇选举上几乎是不会有任何抵抗之力的。
  于是有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意见:我们不如把思想链接起来算了。
  用圣遗物提供能量,构建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仪式。将众人的灵能交融在一起,让所有在意识层面上成为“一”。
  这是仅有的,能够保证所有人都不死、也不会被当成傀儡利用后灭口的法子了。
  只要继续维持表面上的均衡,胜利者身后的手就不会敢乱动;而失败者也不会死。看起来所有人都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面,实际上他们已经互相解开了镣铐。
  自由和生命,哪个更为重要?
  在那次秘密议会的最后表决阶段,所有人掀开自己面前的牌子的时候,上面都是“自由”。
  下定决心之后,剩下的反而要简单许多了。
  这些枢机主教每一个都是觉醒者。他们每个人都是聪明人……因此才有幸能成为傀儡。在许多个聪明人全心全意的去研究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他们将心灵之壁打通了。
  那一瞬间,他们仿佛成为了神。
  他们的思维脱离了自我身体的约束,站立在了更高的地方;他们思考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倍,任何议题都会在极短暂的讨论中得到答案。
  少数服从多数。他们以如此明智的方式行动着。
  只要不离开太远,心灵议会就可以同时操控十三个人的身体。他们的任何意见,都是他们表决后的“最明智”的结果。
  包括囚禁教皇。包括允许教皇给莱昂纳多送信——
  他们将会精确的计算好信件投递的时间,保证莱昂纳多的车队来到教国的时候,一切都以尘埃落定,却不会过去太久。他们必须给莱昂纳多这个面子,即使教皇并不是他的人,但他毕竟是教国的主要投资人……更换教皇这么大的事,必须要跟他说一声。
  而既然枢机已经跟教皇撕破了脸皮,他们就不会再允许教皇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为了防止教皇事后跟莱昂纳多控诉时,被莱昂纳多发现信件的投递时间故意错开了那么半天——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毕竟莱昂纳多作为一个发明家,一个跨国财团的持有者,一个大富豪,一个艺术家……他又怎会知道,一封信从维也纳到佛罗伦萨需要多久的时间?
  路上耽搁那么一两天,也是很正常的嘛。
  但尽管莱昂纳多能计算出这个的可能性不大,枢机们也仍然打算尽可能的高估莱昂纳多的智慧。他们打算在圣议上,公开刺杀教皇赫克托三世。
  只要教皇赫克托三世在投票阶段处于下风时被刺杀,人们就根本不会去在意是谁刺杀的他。
  但目前的问题在于……
  教皇没有死。
  枢机们死了。
  在教皇召开酒宴的第二天,也即是提比略圣议日的前一天,所有的枢机主教,都被发现被毒死在了自己家中。
  ……这怎么可能?
  人们简直难以置信。
  并非是他们相信教皇的人品不会下毒……而是因为这些枢机们根本就不可能被毒死才对。
  哪怕凡人君主也早就不会被毒杀了!
  从罗马时期,就有能够侦测毒性的神术。哪怕是在一些宴会上使用神术会显得不太礼貌,可这些枢机们难道和被自己囚禁的教皇还要讲礼貌吗?
  他们每一个人都会侦测毒性的神术、每一个人都会侦测恶意的神术,教皇被他们关押在他们的地方,被他们的人看管着,做饭的、提供食材的都是枢机主教的人……
  ……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难道毒杀他们的不是教皇?
  圣议日还有一天。
  可谁来主持仪式?
  他妈的裁判死了啊?
  一时之间,整个教国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这时,莱昂纳多阁下则恰巧在半路上的某个城镇考察自己的产业时,恰巧遇见了要前往佛罗伦萨送信给自己的信使,并且他恰巧的与自己的夫人雅斯塔禄在一起。
  于是尊敬的莱昂纳多阁下就截下了这封信,并温和的表示你可以哪来的回哪去了,以及他马上就会前往教国、你可以先去安排一下这两件事。
  按这个时间推测的话,莱昂纳多抵达教国的时间,将会比枢机们原本预定的时间要早上那么一天。
  也就是说,莱昂纳多今晚就会来到教国……在提比略圣议日的前一天。
  信使的计划也被全盘打乱。那年轻的小伙子已经被出乎预料的情况吓蒙了。
  他必须尽快回到教国,找枢机主教们商议一下,“虽然送信晚了一天,但莱昂纳多还是提前一天到了这种情况如何处理”。
  他的心中虽然慌乱,但并没有太多不安。
  因为他知道,枢机主教大人们就在自己的后方看着自己——
  第153章 准了
  即使莱昂纳多正大光明的刺杀了十三位枢机,可他的主线任务却仍旧没有完成。
  那只能说明,虽然枢机主教群已经死去,但他们的思想仍然存在。他们的布置依旧会生效。
  但生效之后受益人是谁,那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莱昂纳多依旧要前往维也纳,准备接手后续的各项事宜。
  ——至于枢机们没有死透的可能,则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不是因为他们在莱昂纳多面前服下了花与酒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莱昂纳多当天夜里,就已经在帷幕之下与他们见过最后一面了。
  他们并非是没有自救之力。
  在历史上所有因“花与酒”这种毒药而死的人中,他们或许是除了自杀的丕平三世外,对自己的死因最清楚的一伙人:
  他们在意识到自己中毒的瞬间,就已经相互交流,达成了共识。
  就是因为枢机主教群意识到了,要杀他们的是莱昂纳多,才干脆的放弃了抵抗。
  原本他们还无法察觉莱昂纳多的伟大之处,甚至原本他们甚至察觉不到莱昂纳多的灵能波动。但在他们的灵能合并后……他们能够看到了。
  他们清楚的看到了,莱昂纳多身上闪耀着的,究竟是何等伟大、何等璀璨的光辉。那灵能恐怕已经到了能够以一人之力对抗军队的程度……
  ……而且,他足够有钱。
  在这个时代,金钱能够控制法律、控制政治、控制文化,甚至控制宗教。有史以来直到现在,它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而且恐怕还会进一步的膨胀下去。
  至于什么正义和公理,什么传统和规矩,在金钱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样虚浮衰弱,不堪一击。
  如今的人们越发的聪明了,也愈发的现实了。尤其是那些聪明人——去跟他们讲什么正义、什么传统、什么梦想,都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给个价码。
  就因为他们是聪明人,他们才更知道当金钱离自己而去、甚至反过来打击自己时,自己的那种无力;也知道若是自己手握金钱,他们就可以轻易的达到尘世的天堂、享尽繁华之福。
  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他们就能把自己的良心铸为钢铁、更硬愈顽石。而作为世上最富有、最聪明的人,莱昂纳多只能从物理上进行毁灭。
  可如今枢机们也看到了。以莱昂纳多的灵能,即使派出大军,也不可能将其绞杀……更不用说是区区刺客了。
  换句话来说,既然莱昂纳多决意杀害他们,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倒不如说,他们现在认栽死去的话,还能享受一份枢机主教的待遇。总要好过被莱昂纳多打落凡尘,死后还要带着身边的人一并受苦,甚至名字都要从历史上被抹去。
  这是莱昂纳多的怜悯。
  没办法,他们赌错了——莱昂纳多真的是赫克托三世的后盾。那个看上去傻了吧唧的赫克托,竟是为莱昂纳多引诱敌人的鹰犬……或者说诱饵?
  连教皇都是他的棋子,莱昂纳多究竟想要做什么?
  总之,不管他想要做什么……
  枢机主教群都只能选择一件事。
  既然下错了注,那就愿赌服输。
  因此,他们在意识到自己中毒后,立刻使用灵能镇压毒性,同时快速的在脑中交流完毕后留好了遗书……随后安然离世。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他们都留下了遗书,甚至有好几个人言明,毒杀他们的并非教皇,而是一个不能说的人……那些路人才因此而感到茫然。
  ——枢机主教团与教皇历来不和,整个教国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教皇被关起来之后,这事更是闹到了连七八岁的孩子都知道的地步。
  他们没必要给教皇开脱。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