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小宝补充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明明是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老实做人,但奴真说完以后他们好像更激动了,个个叫嚣着天道不公,早晚有一日要掀了这群高高在上的宗门世家。”
  奴真接话:“然后我就哈哈大笑,笑得直拍大腿,说他们是我今年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在讲究个人武力的栖灵大陆,散修就是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几步就散了。”
  “不知为何,他们更愤怒了。”贾小宝点点头,表示肯定。
  废话,当然更愤怒了。
  这两个小的跟着边关月见多了世面,知道散修连那些大势力的边边角角都够不上,想要抗衡宗门世家就是痴心妄想,做梦都不带那么美的。
  不过实话总是伤人的,越是实话就越是现实处境,就越是让人觉得愤懑难平,挑拨离间的效果也就越好。
  这也不算是挑拨离间,因为看奴真和贾小宝的表情就知道她俩认为自己说得没错,只是让那些散修看清自己看清事实而已。
  可她俩也是散修,有了靠山以后就比九成九的散修活得好了,这不是故意得瑟,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这俩人是有意如此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就是这俩去的地方没有金丹修士,都是一群练气期,顶多筑基期,要不然她俩这简陋的伪装分分钟被人揭穿。
  边关月一张脸都是木的,她就不该把在楚滔的手札里看到的有意思的话讲述给她们听,以后把奴真放出去还不得天天搅风搅雨,问题是奴真可没有她这样的战力,那岂不是出门就挨打?
  云黛兮看她,这是夸还是揍啊,给个说法。
  边关月深深叹气,她觉得那么大的一个大家庭她已经拉扯不起来了,太艰难了。
  “云师傅,再打一顿吧。”
  云黛兮脸上带着柔美的笑容,在奴真和贾小宝眼里却宛若恶鬼。
  俩人也是深深的不服气,“为什么?不是因为打过我们了吗?”
  边关月耸了耸肩:“天要下雨,你们要挨揍,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贾小宝迷茫地看着她,“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云黛兮轻笑:“你们的好姐姐只是想说你们必须要挨揍而已。”
  最后,奴真抱臂盯着边关月和云黛兮看,还好意思说她和贾小宝一个煽风一个点火,明明她俩才是狼狈为奸好不好!
  当然了,她没有被愤怒冲昏脑子,知道这话说出来才是真的要命。
  边关月把在遗迹里找到的东西都给了奴真和贾小宝,“我还是很奖罚分明的,行事鲁莽,就是得挨打吃教训,不过做得不错。”
  奴真和贾小宝记吃不记打,捧着一堆宝贝,立马欢呼起来,围着边关月扭来扭去。
  琨姣看得眼热,也想加入进去。
  边关月制止了她们,“别闹了,我们去接刘叔,顺道离开明霞域。”
  琨姣眼巴巴地瞧着边关月,乖巧地举手说道:“我能不能回泽林国看看?就看一眼,看完就走,我就没了念想,绝不惹事。”
  奴真不善地看向她,内涵谁呢?说谁惹事精呢?
  琨姣没去看她,而是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边关月。
  其实边关月也想回去看看,对着云黛兮说道:“你带着她俩走去找刘叔,我带着琨姣去看看,情况不对的话,你们先走。”
  “好,你多小心。”
  “放心。”
  *
  五人就此兵分两路,边关月带着琨姣回到了沼泽边缘,并没有靠太近,就是怕泽王那个老不死玩阴的,在这里守株待兔。
  不过泽王也没想到边关月会杀个回马枪,都跑掉了还能跑回来。
  来此的宗门世家弟子都已经离去,剩下的也就是泽王留在这里看守的人,和过来想要捡漏的散修,守卫并不森严。
  于是边关月和琨姣换了身装扮,也装作是散修,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守卫只是扫了她们几眼,就没当回事,对于她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站在沼泽边缘眺目远望,目之所及都是望不到边际的沼泽。
  琨姣撇撇嘴,眼眶很红,要哭不哭的,“我没家了,我是个孤家寡龙了。”
  边关月没看她,只是纠正道:“你还不是龙,顶多算是个孤家寡蛟,不过你可以不蒸馒头争口气,走蛟化龙,这样你姑外祖母也能为你感到欣慰。”
  “老师,你就不能只说安慰的话不讽刺人吗?”琨姣又哭又笑地说道。
  “安慰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哪来的那么多要求?”边关月没好气,她本就不是会耐心哄孩子的人,这几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
  琨姣哼哼唧唧几声,果然没家的孩子就容易受欺负。
  忽地,边关月按住琨姣的肩膀,猛地向后看去。
  守卫都已经昏睡过去,想要捡便宜的散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一个人的身影矗立。
  来人轻唤一声,“明灯。”
  边关月手中猛地出现浮光剑,正阴恻恻地看着来人,敌意和杀意非常浓郁。
  下一刻,一股练虚期的威压降临,朝着边关月和琨姣而去,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过了几瞬,边关月和琨姣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威慑到。
  琨姣乐得笑出声,“丢人现眼的东西,我老师又不是没有杀过练虚期,还在我们面前装上大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