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微信聊天的时候,池礼还问呢。
  【我们也要找兼职吗?】
  言扶算算钱,说不用。
  他学医的,池礼学农,他俩的课表挤得和沙丁鱼罐头一样。再说兼职,大一能找到的兼职无非是便利店奶茶店什么的,时薪不够池礼吃盒饭的,兼职就显得有些不划算。付出的时间成本,也划不来。
  不做兼职,就期望好好搞绩点拿奖学金。抱着这样的期待来上学,结果还没开学,他和池礼的聊天里,本来只有他们的聊天里,就多了岁凛和程薄霁两个人的名字。
  岁凛就算了,是池礼唯一的室友。
  程薄霁呢,他们甚至明明不是一个学院,不是一个年级的。
  言扶就见过程薄霁一面,他还分到了他给的奶茶呢,回去乖顺地把一杯都喝完了。按道理来说,之前有这样的交集,他应该对程薄霁有些好感,起码比陌生人要强。
  可言扶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喝了人家的奶茶,又对人家没好感,自己也有些心虚。
  可言扶,言扶就是一颗酸涩的浆果,或者是莓果什么的。他想酸掉程薄霁的牙齿,叫他不许再送学弟奶茶喝!
  池礼还说,程薄霁懂得可多了。哇,不愧是学法的,语言表述清晰流畅,信手拈来讲一些案例故事,池礼说可有趣了。
  言扶就一点也不有趣。他不会讲玩笑话,他甚至不怎么会讲话……
  那边言扶还在玩手机,这边,岁凛摸了摸自己好像扎实了一点的良心。
  他听完池礼的说的话,看见池礼哼着歌去阳台搬他的红色木椅子去了。
  留着岁凛坐在沙发上,岁凛呆呆地坐在那里,满脑子都是池礼刚才的话语和表情。
  该说不说,池礼本来就好看,刚才说话时候神情柔和明媚,整个人萦绕着亲近感。好看得岁凛稍微一回想,都觉得那段记忆泛着珍珠一样莹润的光泽似的。
  他抠抠自己的太阳穴,抬头望向阳台。
  池礼在使劲晃悠那个椅子,貌似是在测试那个捡来的椅子结实不结实。他力气大,椅子也不是吃素的,一动不动稳极了。
  岁凛想翻白眼。
  他手机里发的那条朋友圈,评论数和点赞还在涨,点不完的红点里,都是对于池礼的惊叹。
  私聊过来试探要池礼联系方式的那些人,岁凛理都没理。
  他不理私聊,可是还有群呢。他加的一些喝酒组局赛车的群里,都是些二代三代,平时也不聊什么有营养的信息。
  昨天岁凛发了朋友圈,他的朋友同学玩伴圈子也确实炸了锅。今天岁凛点进一些消息免打扰的群里看看,发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池礼。
  尤其一些人,本身也在江沅读的书。江沅是大学城,各校消息灵通得很,并不难打探到池礼的消息。
  好极了,一听说池礼是湖顷来的,觉得简直是中了彩票!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大美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更叫他们兴奋的呢?大美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就说明很容易就可以哄住啊!
  江沅经济又那么好,奢侈品多会迷醉人的眼睛!高消费的场子去过几次,足够十八岁的小孩晕晕乎乎,啃着手指头就陷入“爱情”的迷网。
  后面就好啦!白捡一个大美人!
  岁凛看完他们的口嗨,气得就差变成烧水壶,一边滴呜滴呜尖叫,一边把刚烧出来的热水浇在这群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身上。
  岁凛在每一个群里,都发一样的消息。
  【不许!离他远点!你们死不死啊!!!】
  发完,他还把那些人的名字都截了图,反手就退了群。
  他生气极了,不光是生气,还自己反思。
  岁凛不反思他把人家池礼发朋友圈合适不合适,他反正是见不惯言扶那种憋屈的做法。
  怎么了,池礼就是那么漂亮啊,怎么还不许炫耀了?他就发,他要是池礼的竹马,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见到池礼长得这么牛牛哔哔。
  他反思的是……池礼,真的像是那些癞蛤蟆说的一样,没什么大见识。
  池礼之前还和他说,他之前没坐过地铁的。他是在来江沅之后,和言扶两个人提前在抖音上面学人家视频里教程,才知道怎么在江沅坐地铁的。
  岁凛都傻了。
  在他的概念里,池礼像小山顶洞人。
  其实他也没怎么坐过地铁,但那时因为司机可以载他。他这种没坐过地铁,和池礼的那种没坐过地铁,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小山顶洞人会喜欢爱马仕吗?小山顶洞人会喜欢鱼子酱波龙吗?
  ……也很难说啊。
  淦,这样的话,池礼又不是很懂勘破别人的暧昧心思,不会请他去旋转餐厅吃两顿法餐,池礼就真的会被骗走吧?
  不行!不行不行!他得抓紧时间带着池礼去长长见识!不能叫池礼被人嘎一下就骗走了。
  岁凛又焦虑了。
  他像是仓鼠一样,啃着自己的食指指关节,一脸惊慌地看着池礼扛着椅子从他面前经过。
  岁凛开口拦下池礼:“诶,小土饺子,我们寝室出去搞一个寝室团建怎么样?”
  池礼在他面前站好,他扛着椅子,歪着脑袋:“团建?这寝室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团什么建?”
  “两个人也要团建!大学生开学的惯有传统啊!你不信的话,你问你那个蘑菇朋友,他们寝室肯定也是要出去团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