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皎闻言睁大了眼睛,“就算是犯了错那也不至于手腕都——”
  云栖突兀地打断道:“那是他活该。”
  明皎一噎,段星阁闻言却不恼,反而很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活该。”
  明皎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半晌道:“……星哥哥手腕现在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当时确实挺疼的。”段星阁闻言轻笑道,“不过再疼我也还是觉得不亏。”
  他说得有些语焉不详,也不知道不亏到底指的是干什么不亏。
  观众们只当他是故意在跟云栖抬杠,两人之前互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只在心下暗暗加深了两人决裂后关系果然不好的想法。
  云栖闻言没再说话,他这个态度配上两人对话里的微妙,粉丝们立刻便品到了不对劲,弹幕当即道:
  “星星一定是在向皎宝撒娇吧!”
  “emmmm什么坏事能把手腕弄成这样啊,不会是云栖打的吧,就这之前还有人嗑他俩cp呢,分明就是情敌啊心疼我星”
  “火药味好浓啊,之前哪个营销号还说他俩是情侣的?害得我差点站错cp,这明明就是兄弟抢老婆戏码好嘛!”
  “当然是皎宝那个笨蛋啊,一期还天天想着撮合他们俩,没想到人家俩都看上我们笨蛋宝宝了啊”
  弹幕对此讨论得热火朝天,镜头之下,这个话题却到此结束,转盘继续。
  圆桌旁,云栖看似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段星阁却知道——云栖在走神。
  方才那段对话像是什么开关,打开了封尘多年的宝盒。
  耳边的浪花声逐渐远去,回忆宛如触电般闪过了什么,光怪陆离的画面让云栖忍不住蹙眉。
  那时他和段星阁还住在那栋旧别墅中,只不过两人的关系已经在破裂的边缘摇摇欲坠了。
  昏暗的房间中混杂着某人沉重的呼吸,灯管偶然间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段星阁狼狈不堪地被拷在床头,嘴角还带着被人扇了一巴掌后渗出的血。
  但手铐和他的手腕之间还塞着棉花,很难说把他锁起来的人是什么心态,到底是心疼还是恨铁不成钢,亦或者两者皆有。
  可这小子看到云栖推门而入后,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笑得甚至有酒窝,看起来还有点甜,称得上人畜无害,可说的话却是:“哥哥——这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怕你到时候账没还完人先昏过去……要不你还是把我松开吧,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嘛。”
  他话说得语焉不详,具体是什么账也没说明白,似乎笃定两人对此事一定心照不宣。
  不过这些威胁云栖似乎已经听腻了,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走过来将饭放在床头。
  其实段星阁原本还有一根能自由活动的胳膊,可惜被他自己作没了。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是比喻,放在段星阁身上就是结结实实的白描了。
  摸了的下场自然是两根手臂都被锁在了一起,除了必要生理活动外没有任何动作的余地,可以说是自讨苦吃的典范,但偏偏他还乐此不疲,甚至相当自愿。
  按理来说这种场合似乎在某些边缘反复横跳,但这手铐是段星阁亲自递给云栖的,完全属于双方自愿的范畴。
  可惜这招以退为进在云栖身上似乎完全不管用。
  段星阁靠在床头,看了看饭又看了看云栖,最终眨了眨眼道:“哥哥不给我解开吗?”
  云栖一言不发,只是放下碗筷后开始挽袖子。
  段星阁看到那截手腕后呼吸不由得一滞,回过神后笑道:“哥哥难不成是想看我跪着吃饭?你有这种癖好早说……”
  云栖却用一句话让他骤然闭了嘴:“我喂你。”
  段星阁的话登时卡在嘴里,而后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云栖仿佛没看见他的神情,径自坐在床边,低头端起了那碗饭。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从段星阁的角度看过去,那截因为角度而无比清晰的脖颈,却在黑暗中如月色一般白,白的晃了人的眼睛。
  云栖上一次这么喂他,还是他十七岁生日当天,发了高烧没法吃长寿面时。
  其实那时候他也没多虚弱,可他为了离云栖近一点,硬是装得跟个霜打的白菜一样,可怜巴巴地央人喂他。
  当时他们之间的距离比眼下近得多。
  云栖被人占了无数次便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狗崽子长大了,这次他好不容易长了记性,卡好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完全不清楚段星阁的疯劲到底有多大。
  这小子吃饭全程乖巧得吓人,最后一口饭喂完,他却又开始作起了妖,非要云栖喂他喝水。
  云栖蹙眉看了段星阁三秒,黑暗之中,那小子的眼神无辜得像极了小狗,让他不禁想起了小时候这小兔崽子还没这么叛逆时,发着高烧向他要水喝的情形。
  于是云栖又一次心软了,可当他放下碗筷去床头端水时,无意间缩短的间距让某些狼崽子嗅到了机会。
  云栖刚端起茶杯,便骤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下一秒,脖子被人用胳膊勾着压了下来。
  猝不及防间,茶水当场撒了一半,云栖下意识按在了离手边最近的支撑物上,入手间布料的濡湿和布料之下滚烫的肌肉让他当即一愣。